“我估摸着应是受了寒吧……” 周文瑜问:“可否让老夫诊上一脉?” 我把手腕伸到他面前,周文瑜几指搭穴,凝神片刻,又换了一边手查探了许久脉象。 我见他神情肃然,问:“怎么?有何不妥?” 周文瑜慢慢将手抽回去,默然半晌,道:“公主的记忆可恢复了些许?” “一点儿吧……”听到这儿我终于察觉到不对,皱眉问,“你怎么知道我失忆了?怎么现在失忆都可以透过脉象辨别?” 周文瑜面色有些惨白,道:“寻 常失忆自是不能,可公主殿下的失忆,乃是中毒所致。” 我猛地抬头,“中毒?” “不错,忘魂散,很贵的毒。” 我倒是头一次听人用贵字形容毒药,他道:“中了忘魂散之人初时会一日一忘,随着时间推移逐渐记住眼前事物,两年之内,便可恢复所有记忆。” 一日一忘?两年?我不由喜道:“这么说来,我再过半年多便可记起过去所有的事了?” 周文瑜点点头。 心中那团缭绕的雾气终于要散开了么?我笑道:“倒是桩好事,这么一来,我应也能记起究竟是谁给我下的这个毒了……” “可……”周文瑜嘴唇蠕动了半晌,艰难道:“此毒世间无药可解……” 我一怔。 “待公主记忆尽归之际,便是……命丧黄泉之时。” 第十五章 周文瑜睁着快掉出冰渣子的眼,仿若已经看见我身后那流淌的碧落黄泉。 我无动于衷的回望他,觉得应不至幻听,遂“喔”了一声。 周文瑜直愣愣的盯着我:“公主,您,这都火烧眉毛了,您怎么是这种反应?” “难不成要哭天嚎地泪眼叹夕阳?”我摸摸鼻子,“这得酝酿。” 周文瑜:“……” 我抿抿嘴,坐下浅斟一杯温茶,道:“现在,本宫有几点疑虑,你不妨给个说法。” 周文瑜一怔。 “第一,既然此毒在本宫体内藏了如此之久,那么当日你救下我时,何以没能察觉?” 周文瑜叹道:“忘魂散正霸道于此,即便中了毒,第一年内是难以透过脉象觉其症状,待到发现时,已是……无力回天。” 我转了转杯盖,又问:“第二,何故太医院的院士在替我诊脉时,没能发现异状?” 周文瑜说到这儿眉眼间颇有点得意:“此毒在医史上未有任何载录,当今世上知晓者寥寥无几,再者,脉象与普通风寒相近,那群老匹夫又岂会知悉?过去曾有类似案例,太医院只当是普通毒发暴毙论之,老夫自小随尊师钻研医术,他乃是……咳,总之是百年都难得一遇的旷世奇才,自不可与常人并论。” 难以察觉?寥寥无几?以普通毒发论之? 我绕过桌案,顺手提笔沾墨在纸上写了几字,周文瑜侧首瞧着我,小心翼翼道:“公主您……没事吧?不论如何,老夫定当竭力替公主诊治……” 我用手中的笔杆轻轻触着下巴,摇了摇头:“不对。” 周文瑜奇道:“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 不论下毒的是哪路乌龟王八蛋,让我失忆近乎两年,总该事出有因吧。 若为党羽之争,必已伺机而动,岂会任由一个替身公主掌政而不揭穿?若为趁我失忆加之利用,我的记忆终会恢复,到时死不死的总不能饶了他们吧。还是说,只因我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抹掉我的记忆?更不对,直接把我咔嚓多省事,何必留着隐患? 话说这忘魂散本身就是个莫名其妙,半点都无法体现到毒药中心价值的存在吧。 要么死要 么半死不活,这种先生后死的意义在哪?总不至于是我过往缺德事做多了,人家纯粹是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