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接过他手里的牛奶,乖乖捧着小口小口喝掉,然后微微仰着头,像是在炫耀般朝宴景道:“我喝完了。” 而后任由宴景眼神宠溺又无奈地为她擦去嘴角的一圈牛奶沫,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行为。 “您明天早晨需要早起,因为您和周少爷约好了一起去看画展,”宴景扶着她躺下,又为她掖了掖被角,转身收拾散落在一旁的画册与随便扔在一边的衣服,一边收拾一边说着,在说到‘周少爷’时他眸光微闪,手不自禁用力握住了画册尖锐的外壳。 手指被坚硬的纸页划破,瞬间沁出鲜血。宴景背对着黎钥的身体顿了顿,指尖的疼痛让他回过神来。而后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今天早点睡,明早会我准时唤您起床的。” 他起身,弯腰将台灯的光线调暗。看着缩在被子里盯着他看的少女,笑了笑:“小姐,晚安。” 刚刚转身,衣角却被抓住了,他扭头,正对上暗光中熠熠生辉的眸子,少女眼巴巴地瞅着他,语气有些踟蹰:“小景,你在生气吗?” 宴景嘴角的笑意没有丝毫变化,闻言只是看着她问道:“小姐,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生气呢。您想多了。” 黎钥依旧扯着他的衣服没有放手,摇了摇头,神色认真地看着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你不开心。小景有心事,难道不能说给我听吗?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对于我来说,小景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重要?有多重要呢? 在那一刻,看着小姐的眼睛,宴景突然非常想问她:他有多重要,比那个周少爷重要吗?比小姐远在国外的父母重要吗?是小姐心里最重要的吗? 然而他只是笑了笑,伸出手想要摸摸小姐的脸:“我知道小姐很关心我,但是我的确没有不开心,也没有什么隐瞒着您的。小姐,快点休息吧。” 然而伸出的手却被挡住了,宴夜的神情有瞬间凝滞,他垂着眸,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声音里带着似有若无的落寞:“抱歉,小姐,我逾越了。” 这幅模样简直让人心都纠在了一起。 黎钥面上适时地做出有些懊恼的模样,起身坐了起来,捉住了宴景的手不放。 “……我不是故意的,小景。我只是看到你的手受伤了,所以才……” 她话说完,看到宴景还是垂着眸,一言不发的模样。于是咬了咬唇,干脆放开他的手,拧亮台灯,小步跑了出去,片刻后气喘吁吁地抱着医疗箱回来。 宴景还是维持着垂着头,沉默地站立在床边的姿势,黎钥干脆上前拉起他的另一只手,想让宴景在床边坐下。她抬头看了宴景一眼,想要开口让对方坐下。 谁知只是手上微微使力,宴景便随着她的力道坐下了,她面上小小的惊讶一闪而过。 而后蹲在宴景身前,打开医疗箱拿出药水和创口贴,一抬头正对着宴夜看过来的目光。也许是因为背光的缘故,他眼里黑沉沉的一片,看着让人心惊不已。 黎钥面上有些怔忪,等她再次看过去时,对方已敛眸,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浅浅的光影。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面上带着几分看错了的轻松。 眼角余光中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的宴景,微微勾了勾唇。 “小景,”她再次开口,将对方的注意吸引过来,挥了挥手里的棉签,带着几分坏笑:“小景,我要给你上药了。”她说着,冷不防就将手里沾了药水的棉签朝伤口处摁了下去,如愿以偿地听到了宴景‘嘶’地一声。 于是更加得意了,挥舞着棉签,有些张扬地笑道:“我就知道,小景你最怕痛了。” 看着她眉眼弯弯的模样,宴景的心突地就软了下来,他怕痛吗? ——并不。 只是每次看到那么小只的小姐伤心地为他‘呼呼’,稚嫩地安慰着他,说着‘不痛不痛’,眼里包着泪水的模样,他就感到难以言喻的满足。 相比于一直纯洁无暇的小姐来说,他就像是腐烂的淤泥。渴望着小姐的垂怜,渴望着小姐朝他伸出手,渴望拉住那只手,甚至妄想将小姐拉下沼泽。 垂头看着小姐的发旋,宴景只要一想到干净的小姐会像他一样,深陷淤泥,只能朝他伸手求助的模样,就感到又兴奋又激动,似乎连浑身的细胞都颤栗起来。 黎钥心尖抖了抖,背上寒毛都立了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