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拿出来碗。 此时老爹也在院中坐着,吸着旱烟,烟雾散在阳光下染了层层淡云,又缓缓散去,将人脸蒙在一片模糊中。 秦玥蹙眉,微沉了面:“周叔,这病本就是肺部问题,不能吸烟,你最好将烟给戒了!” 老爹微哑,尴尬将烟头往地上磕磕,冒着火星的烟丝一一落地,闪了几下就灭了。 “不吸了,这就不吸了……” 秦玥这才平静下来,示意他将手腕伸出。老爹捋了袖子,抹抹手腕上的烟灰才递过去。 “昨个儿重阳给您送药来,可有按时吃着?” “有,都吃着呢!玥娘给配的方子还不苦,好得很哪!” 这话才是大实话。秦玥给人开药,向来是往治愈和让人愿意吃的方向走的。医者若真心为病人着想,便不会净找些苦药,还狡辩着说良药苦口。甜药对症照样可以治病,还能让病人不反感喝药。 秦玥淡然:“你们已经是病躯,身体不舒服是真的,有好服用的药便用上,尽量让你们保持心情舒畅,也有利于病情恢复。” 她放下老爹的手腕,“一切都正常,若是有不适之处,尽快告诉我!” “诶,晓得呢!” 老爹仰头,望着站在苍穹下的侄媳妇儿。背着光,将人显的深刻高挑,娇人似天际而来,携着半身凉薄一心仁德,淡然而立,似无愁绪。 那刻在空中的人微微动了一下,下一刻话声便传来:“我去看看周秀。” 秦玥走至周秀门口的时候,瞥见老爹也缓缓站了起来,似是准备跟来。 比起昨晚,周秀这时候才算是个人。头发已经洗了,泄了半头青丝躺在床上,脸也干净了,只是眉眼倦怠,面色苍白憔悴,纸片一样。屋里再没有什么怪味,这才是一个女人的屋子! 秦玥在院中跟自己爹说话的时候周秀就睁开了眼,直直望着窗外,却看不见什么东西。 周秀心里空荡荡的,可是她还是在想,她到底是怎么就成了这样子? 她的日子过的不算好,可也不是说苦到没法活。可是,她喜欢的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男人娶了个外面的女人,宠的没法没天。她不愿意的亲事被自己娘五十两银子给买来了。她在李家过的好,又被没由来出现的内衣给剥夺的一干二净…… 牢房里她想,回到家她还在想,为什么同样的人不同的命,难道她生来就是被人唾弃被人耍弄的? “咳!咳咳咳……” 没什么头绪,周秀突然就开始咳嗽。身上都是疼的,说不出来的位置,哪都是隐隐作痛的点,从内脏里翻腾出来,从骨缝里钻出来,穿过了层层血肉,直让人绞烂了眉心,咬破了舌头。 当她将要把嗓子都咳出血的时候,秦玥按上她的耳朵,确切的说是耳朵上面的一处头皮。 “把头抬起来,不要埋进被子里。”秦玥的声音毫无起伏,像例行公事一般告诫她。 周秀移开捂着胸腹的手,颤巍巍的将被子沿儿塞到下巴下面,将脸都露出来。 因为身体机能下降和精神倦怠,这动作做的极慢,手指动一下都费尽了力气,到周秀将被子掖好,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咳了。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玥,像看着怪人一般,目里全是震惊和后怕。 她知道,咳嗽停止肯定是因为秦玥碰了她的耳朵。她竟然可以一个动作帮她止咳?!周秀有些心慌,她好像才真的看清这女人,这突然以强势姿态进入周家村并在短时间里获得全村人喜欢的女人,她真的是,不能小看的! 以她这立竿见影的医术,若她想要自己的命,岂不是也是一个动作的事儿! 周秀煞白的面突然升了病态的潮红,如同绵软的宣纸晕开了一抹水红,白的更白,红的更红。 秦玥似是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轻笑了一声。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来看你,只是在给周叔看病之后的例行公事。你只管每日按时喝药便可。” 秦玥没戴口罩,清秀的面孔以及内敛低奢的衣着,在她这简陋的屋子里有些格格不入。 周秀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若是她此时趴到她脸上吐一口唾沫……再强的人都敌不过夺人性命的病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