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人看她这般,失笑道:“我家小女儿最是受宠,此番便渐渐失了大家闺秀的模样,变得不拘小节,性子活脱,几位见笑了。” 秦玥:“保持天性最是不易,夫人当为她感到幸运。” 齐夫人倒是又多看了秦玥一眼,见这小娘子眉清目秀面容娇美,眸间柔光不散,衣着素淡却不失精致,便又将目光落到张文义身上:“这两位是二公子的朋友?” “周恒,秦玥,夫妻。秦玥与文义合作生意,周恒也是我朋友。” 夫妻俩对齐夫人淡笑颔首。 张文义又道:“嫂子到祥隆去住吧,那是文义的客栈。今儿也赶巧了,许久不见嫂子,文义做东,请嫂子一行人住一晚。” 齐夫人面容柔和,与这阳光一般和暖,“原来祥隆也是二公子的产业,张家有你在,当时不缺什么了!我们方才去祥隆看过,因为出来的人多,便想着不去那太高价钱的店了,没想到还能再去你那豪店里住!” 齐夫人这话半分打趣儿,半分谢意,张文义道:“齐嫂子勤俭持家,是京城出了名的好夫人。文义便是极为敬重的,当为您奉上好的住宿。” 他将腰间玉环摘下给齐夫人:“执此信件可住店,免费的哦!” “那就多谢张二哥了!”齐漱朝他甜甜一笑,脆声道谢。 “嫂子你们先去客栈休息着,文义再与朋友转转。” “好,”齐夫人目中碎光闪烁,似月下清雪,她看秦玥:“那你们玩儿着。赶路也是辛苦的,我们就先走了。” “您慢走。” 张文义目送一行人离去,齐漱还弯了大眼回头朝他们挥手。 “这是户部侍郎齐尚钰的夫人和小女儿。”他瞧着秦玥,目里飞笑,又看周恒,缓缓地矜贵颔首。 秦玥淡淡回他一句:“赶紧将你的糖蝴蝶吃了!可别浪费我的钱!” 张文义忽就无奈的眉目,紧跟上二人,拽拽周恒袖子:“周恒,要不你帮我吃了吧?我的嘴特别干净,绝对没有口水!你放心吃!” 他边说,边把那半扇被风吹的沾了来往路人带动灰尘的蝴蝶翅膀往周恒眼前伸:“啊?吃了吧?” “阿恒只吃我剩下的东西,不吃你的!”秦玥用强有力占有的姿势将周恒的胳膊挽过去,挑眉朝他道:“不就是一点糖吗?吃了能怎么样?赶紧吃,一会儿就脏了!” 张文义哭了脸,开始矫情:“你们夫妻俩真是难缠,怎么都不对我好一点?一个是与我一块做生意的,一个是我好友。我对你们报以笑脸,你们对我嗤之以鼻,冷言冷语,有这样与人交往的吗?周恒!你日后若是科考得利,要这样与人交往?一个月玩儿完!秦玥,你就这样做生意?半年塌窟窿!你们……” 秦玥一动手将他的大蝴蝶翅膀拽走,往一个眼巴巴瞅着张文义的小女孩儿手边一伸:“乖宝贝儿,这哥哥送给你的,拿着,是他给你的新年礼物!” 女孩儿一咧嘴,抱着糖蝴蝶儿就开始舔,吸溜,吸溜…… 张文义一膈应打了哆嗦,怎么就觉得她像是在舔自己的脸呢! 周恒拍拍他的肩,淡笑走过。 时间不早,日渐西斜,人影瞳瞳,天色暗淡下来,一批小贩开始撤离,然后在他们撤离之后,紧接着就有另一批人赶了上来。那迎春的纱巾不再飘,飘起来的,是各种各样的饭香,包子馄饨打柳叶,混着饭馆里鸡汤油腥的气味,当真是将人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暮色将褪,天色是深厚的蓝,路边渐次升起了明灯,盏盏高挑,映红了人面。街上的人倒是没有减少,有不少人是逛完一波又来一波,看完摊贩吃小吃,吃完小吃赏花灯,一年一度的梁城庙会还未到,似乎人潮已将此会推向高氵朝,眼花缭乱腿脚走断,不知何处是归巢。 将逛吃逛吃行为艺术搞到极致的,便是平日看似很正经,什么都淡然看待的秦玥,拉着周恒跑,身后跟着张文义,吃了这个尝那个,还没吃上正经的晚餐,肚子已经滚圆没法再装下旁的东西。 “相公,我怎么觉得今天才是过年呢!好热闹啊!”秦玥望着一路涨红的各式花灯,隔着万千人的脑袋,直直飘到远方,渐渐变小,变成眼中最小的星芒,晕成一团星云绚烂。 秦玥小脸发红,不知是被风吹的了,还是吃的多热的了。 周恒淡笑:“若我们也在梁城过年,该是与此一样热闹的吧!”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