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叮嘱了易楚一番好生照顾自己之类的话。 易楚笑着道:“爹放心,我也不是小孩子,再说多少也会点医术,肯定会当心。”屈膝福了福。 易郎中慈爱地拍拍她的肩头。 易楚又给卫珂行礼,卫珂没好气地说:“身子不方便还讲究这么多虚礼干什么,记着若是受了气,千万别忍着。”瞥一眼杜仲,“不管那人是什么身份,舅舅总会想法给你出气。” “好,”易楚脆生生地应了声,在易郎中的催促声中上了马车。 易齐坐在她旁边,掀着车帘往外看了看,幽幽地叹了声,“姐姐不想让我留在家里,怕我勾引你的小舅舅?” 137|做客 易齐在郡王府过过富贵又清雅的日子,分辨得出这是信阳毛尖特有的清冽香气。 易楚双手捧着茶盅,长舒口气,轻轻啜了口茶。 易齐不眨眼地盯着她的动作,心底泛起淡淡的酸楚。就在一年前,哦不,一年半前,她们两个还手拉着手到晓望街尾的茶叶铺,买三两银子一包的茶叶,买回家将混在里面的茶叶梗细细挑出来,略晒晒,装进茶叶罐子里,就足够大半年喝的了。 那个时候,谁能想到,短短的两年不到,易楚竟然能喝上价值百两的上等好茶。而且,沏茶时,一举手一投足,动作娴熟优雅,神情是贵族女子常见的满不在乎。 又瞧见她身上的衣衫,青碧色的禙子,豆绿色湘裙,布料很平常,素面杭绸的,可发间两枝簪子上镶着的南珠,每一颗都有莲子米那么大,散发着莹莹光华。 单看这珠子,便没人能小觑了她。 她们是同吃同住的姐妹,如今的境地却是云泥之别。易楚是千人夸万人捧的骄子,而她却半边身子陷在了烂泥里,怎么样也刷不净身上的污点。 假如,现在她仍是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借着信义伯的声势,是不是也能找一门相当不错的亲事? 不见得非是朝廷勋贵,至少也能是五品官员,衣食无忧,使奴唤婢,偶尔约着相好的夫人太太一起弹琴吟诗,那日子该是何等的惬意。 有种后悔的感觉丝丝入骨,痛彻肺腑。 易楚喝了茶,又吃两块点心,用丝帕轻轻拭去唇角沾着的饼渣,慢条斯理地说:“你以为你能勾~引到?” 易齐微微涨红了脸,待要辩驳,思及每次她看向卫珂时,卫氏投射过来的警告的眼神,气焰顿时消散了大半。 她并非有意要招惹卫珂。回家的第二天,卫珂从铺子回来,在院子里看到她,呆站着好半天不动也不说话,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她。 还是她笑了笑,他才红着脸仓皇逃窜。 从那时起,卫珂在她面前总是手足无措的样子,说不上两句话就会脸红。 易齐想起以前跟易楚一同逛街时,躲在拐角处偷看她们的青涩少年,还有故意在济世堂门口转悠的半大小子。 那样单纯的爱慕与向往,与卫珂给她的感觉一般无二。 易齐明白她与卫珂是决不可能,只是这种感觉实在太好,她舍不得放下,想多拥有一段时间。 回到信义伯府,易楚吩咐薛婆子开了出云馆,将易齐安置进去,仍是让冬晴贴身伺候,还额外多了两个小丫鬟。 出云馆本是赵氏安置老信义伯杜镇的姨娘居住的地方,位于翰如院隔壁,可是老信义伯对男女之事并不上心,除了两任妻室之外,并不曾纳过妾,故而一直空着。 易楚安排在这里就是图着方便,出入出云馆必需得经过翰如院的门口,有什么风吹草动很快就能知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