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清静的又有几人? 何况姐姐对杜仲仍是未死心吧? 自打姐夫坐了皇位,姐姐在家里说话的分量愈加地重,便是娘亲有时候也不太违逆她。 倘或姐姐非要一意孤行,她又该如何? 再或者,杜仲对自己有意倒还罢了,可适才他那冷寒的眼神分明暗含了告诫与警告,竟是全无情意,与他在易楚面前的神情截然不同。 陈芙就是再傻也不会赔了名声又去倒贴一个对自己根本无心的人。 易楚看着陈芙落泪,轻轻叹了口气。 女子的亲事本就是慎之又慎的事,何况陈芙这般的家世,更是要方方面面全都考虑周全了。 陈芙的要求看着简单,可想要满足却是难。 易楚帮不上忙,只能温言劝着,等陈芙止了泪,亲手端来温水挽起袖子伺候她洗漱,又帮她重新敷粉梳头。 易楚梳头的手艺仍不算好,唯一精通的就是如意髻,要梳成陈芙先前的垂云髻却是有些困难。 陈芙忍不住笑,接过梳子,问道:“夫人平日是丫鬟梳头?” 易楚笑道:“大多是自己梳,外出或者待客时是丫鬟帮着,不过她们手艺也算不上好,可相处了这些时日,情分总是有的。”说着,将陈芙卸了的钗簪一样样帮她戴上。 易楚亲力亲为惯了,陈芙看着却颇多感触。 头一次见面,易楚就替她诊脉清了她体内的寒毒,后来见面也总是温和亲切,今天竟然还亲自帮她洗漱,身为一品的伯爵夫人能这般诚挚地对自己……陈芙原本是有意的接近,现在倒是从内心里愿意亲近她。 耽搁这些工夫,已近晌午。 快到了摆饭的时候,易楚身为主人不好总不露面,便笑着道:“午饭摆在澄碧亭,咱们这就过去吧。” 陈芙哭过这一场,去了心里的杂念,心情松快许多,欣然应允。 冬雨陪着陈芙的丫鬟在廊前说话,见两人出来,各自跟在了主子身后。 花园里牌局已经散了,林二太太满面红光喜气洋洋的,想必这几把手气不错已经回了本,薛大奶奶脸上则挂着别有意味的笑。 杜俏无奈地跟易楚嘀咕,“平常在家里没觉得眼皮子这么浅,也就上百八十两银子的事儿,非得赢回来才行,不回本不让散,自己赢了钱又马上退了,人家薛大奶奶还输着呢……真正上不得台面。” 易楚知道说得是林二太太,也不好妄加议论,便道:“都是玩乐的事儿,薛大奶奶未必放在心上。” 杜俏“哼”一声,“薛大奶奶不计较是看在你跟大哥的面子上,真要传出去,丢的还是我们林家的人……这事不能瞒着老夫人。” 易楚忙道:“要说也不能从你嘴里传出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