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婆子面上露出几分慌张,低声回答:“还有张婆子,辛夫人在时,我们都是院子里管洒扫的,后来章夫人让我们两人专门管着这处宅院……” 杜仲扫她一眼,带着几分审视。 薛婆子愈发局促,就连易楚也看出几分不妥来。 杜仲便问:“张婆子人呢?” “前两天夜里风凉,她不慎染了病,怕过给大少爷和大姑奶奶。” 杜俏皱眉,“既是病了,怎么不找郎中来看看?” 薛婆子惶恐地说:“原本还有个姓王的,也是染了病,被小厮抬出去就再没回来,”不等说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少爷,念在张婆子这些年一直辛辛苦苦地干活从不曾偷过懒,求您让她在这儿养病,决不会过给别人。” 易楚恍然,她是不想别人知道张婆子生病才锁着大门。两人相依为伴这些年,怕是情分非浅,当下放缓了声音道:“起来吧,回头到二门让小厮请个郎中来看看,既是病了总得吃药才能好……你先去吧,我们随便走走。”掏出荷包,找出个一两的银锭子。 薛婆子接过银子磕了头,急匆匆地走了。 几人走进院子,绕过青砖影壁,迎面就是座丈余高的太湖石垒成的假山,上面点缀着青苔地藓等物,既雄伟壮观又生机勃勃,充满了阳刚之气。 院子很干净,青砖铺的地面上一片枯叶都没有,显然是经常打扫的。 走过垂花门,景致骤然一变,入目是成片的芍药,足有上百株,几乎占据了整个院子,有石子小路自花间蔓延而过,直通到五间正房门口。 屋檐上挂着牌匾,上面写着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潮音阁。” 这便是明威将军与辛氏的住处了。 易楚咬了咬嘴唇,只从这院落就可以看到明威将军该是何等宠爱着自己的妻。 为了增加住处,一般院子里都带着东西厢房,而这处院落,除了满院子的花,便就是花中间的一座小小的五角亭。 只可惜,因为无人照料,许多花枝已经枯黄,想必不会再发新芽。 杜俏更是感觉凄凉,临出嫁时,她还来过这里,那时虽然已有不少败落,可因正值花期,仍是姹紫嫣红。 而现在,除了干巴巴的绿,又添了许多枯叶。 “这边的几株莲香白看着还有救,应该找个好花匠来打理打理,铁线紫是没法活了,最好再寻访几株补上,另外还有胭脂点玉、金玉交辉,千万得好好管理,切不可再荒废……”杜俏喋喋不休地说着,猛回头,瞧见庑廊前站着的两人。 杜仲身姿挺拔,略低了头,很专注地看着易楚,而易楚却半仰着脸,坦然地迎接着杜仲的眼神。 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在两人身上,似乎给他们笼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有温柔的细语随风飘来,“亭子上的漆有些掉,回头找个匠人重新刷遍漆,还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