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就是灰蒙蒙的土墙,只要再往前寸许就能撞上,易楚头皮发麻,认命般闭上了眼。 腰间似被细软的东西缠住,一股大力使劲扯着将她往后拉。 易楚身不由己,随着大力连连后退好几步,一屁股墩在雪地上。 雪水浸过她的双手,刺骨地凉。 易楚睁开眼,抬眸处,是匹神骏的白马,马上人穿一袭玄色长衫,脸上银色的面具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如同天神般威武强大。 易楚一下子泄了力气,只觉得脑子发木眼眶发酸,也不知是后怕还是寒冷,身子筛糠般抖着,却是站不起来。 辛大人翻身下马,手中使力,易楚这才发现缠在腰间的细软之物是马鞭,马鞭的另一头就握在辛大人手里。 借着这股劲,易楚颤巍巍地站起来,满手的泥泞无处擦,心一横抹在了裙子上。 “你走走看,伤着没有?”声音低且柔,甚至还有些颤。 被面具遮挡着,易楚看不清他的神情,却清楚地感受到这短短的问话里,包含着的关切与担忧。 易楚心里百感交集,真想不管不顾地扑进他怀里,好好地哭一场。 可她不敢,也不能,只摇头答了句,“我没事。” 头顶是淡淡的叹息,混杂在清冽的艾草苦香里,“阿楚,你别怕,我总能护着你的。” 就像,他去大同前的那个夜晚,他对她说,“我会想你,你会不会想起我,” 然后他说,“你别怕我,我会护着你。” 不知从哪天起,她已经不怕他了,可她怕自己,怕自己做出不守本分不守规矩的事。 易楚终于忍不住,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 一滴一滴,淹没在她的衣衫里,却灼得他心痛。 他也是后怕的,若不是偏巧从长安街经过,若不是瞧见威远侯的马车,若不是自车窗看见她的身影,若不是他的马鞭较别人的长两寸…… 辛大人不敢想,倘若稍有迟疑,易楚会如何? 看着她惨白的小脸,腮边晶莹的泪珠,辛大人心头一紧,轻轻地抬起手,正要去拭,身后传来画屏撕心裂肺的声音,“阿楚,你怎么样了?” 易楚赶紧擦擦眼泪,就看到画屏踉踉跄跄地跑过来,头发散乱着,发钗歪歪斜斜地插着,浑身上下像在泥塘里滚过,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这模样比易楚狼狈上百倍,可狼狈总胜过受伤。她还能跑,就说明没有大碍。 易楚不禁微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