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辛大人烦乱的心终于慢慢沉定下来。 易楚却是翻来覆去几乎整夜未睡,那股淡淡的艾香弥漫在屋子里经久不散,害得她每隔半个多时辰就会起身四处看看,唯恐辛大人去而复返要了自己的小命。直到四更天,才勉强合了会眼。 早上自然起晚了,顾瑶已早早过来做好了早饭。 易楚歉然地说:“麻烦你这些日子心里很是不安,现下阿齐已经大好了,你家里也忙着,不好总劳动你。” 顾瑶爽朗地说:“阿齐还没好利索,我估摸着你这几天累得够呛,不见得能起身,这才过来的。明儿我就不来了。” 这也好,易楚笑笑,留她用饭。顾瑶便不客气,熟门熟路地摆好了碗筷。 因多了个外人,易郎中自然不会与她们同桌用饭,易楚便将饭菜端到书房。 顾瑶粗心没瞧出易楚脸色的憔悴,便是瞧出了,也只会认为是照顾易齐累的。 易郎中却不然,一见面就问:“怎么没睡好,眼底有些发青……脖子又是怎么回事,红了一片?” “屋里有蚊子,总是赶不走,还偏偏叮了喉头处,痒得紧,多挠了几下。”易楚苦笑,为遮掩这处淤青,她早上还特地换了件立领盘扣的中衣,没想到总是瞒不过父亲的眼睛。 幸好易郎中素来信任易楚,而且到底是女儿家的颈项,他也不便细看,只温声叮嘱,“待会抹点止痒的药膏,别挠破化脓就不好了……家里艾草是不是不多了,回头我上山采些回来。” 易楚忙道:“还有,昨夜熏得时候短,今儿再不偷懒。” 今夜,她是不敢熏艾草了,或者以后也不会。那种气味,让人害怕。 饭桌上只三个女孩子沉默无言地用了饭。易齐神色仍是恹恹的,吃过饭就回了房间。顾瑶却是留下来抢着收拾了碗筷。 易楚便问起她退亲的事。 “刚过头七就退了,那家人也真有意思,聘礼定金什么的要回去不算,连年节来往的东西都换成银子往回要。当初年节礼都是有来有回的,他们也要得出口。还好,早早退了亲事,否则指定过不到一起。” 易楚莞尔,“你倒是想得明白。” 顾瑶很认真地说:“经过这遭,倒是看清了许多事。以前干什么都碍着面子,怕被人看轻了,如今想想面子值什么,那都是给别人看的,自己过得舒心才是正经。守孝这三年我也不打算闲着,除了顾好家里,我也得给自己找个顺心如意的夫君。气死那家人!” 最后一句是跺着脚赌气说出来的。 易楚乐不可支,却不得不承认顾瑶的话很有几分道理。 送走顾瑶,易楚去医馆找父亲,“胡二哥的伤怎么样了,这么些天没去看看他也过意不去,我想今儿去一趟。” “已经结痂了,就是天热好得慢。你去看看也是应该,明天去吧,爹给你一道,顺便带些药过去。”易郎中考虑得多,胡二这次对易家算是有大恩,再加上受了伤,如果提出什么条件来,他怕易楚年纪小应答不当,白落了话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