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扑了个空,赵三在一刻钟前消失了,消失得悄无声息。 很显然,被人钻了空子。 能够看破锦衣卫行动的,也只是那么寥寥几位。 明知道是谁动了手脚,苦于没有证据,不但没法上门讨人,便是暗中探查也得小心翼翼。 辛大人怅然望天。 天幕低垂,铅灰色的云彩阴沉沉地铺着,气压沉闷得令人焦灼。忽然一阵狂风,吹得路旁枝摇叶乱。摆摊的商贩早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街道上稀稀落落的几个行人,担忧地望了望黯厚的云层,加快了步伐。 只行得数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下来,激得地上尘土飞扬,很快雨水积成一汪,水花此起彼伏。 长生双手挡在头顶,躲进路边屋檐下,急切地喊:“大人,雨太急,不如等过了这阵再走。” 辛大人沐在雨雾里,置若罔闻。 夜幕早降,湍急的雨线遮蔽了四周景致,惟风声雨声不绝于耳。雨水顺着面具的缝隙滑下,又消失在衣领中。 风声渐停,雨势渐弱,路旁一丝亮光映入眼帘。 是暗黄的烛光,在无尽的黑夜里,格外的温暖明亮。这温暖吸引着他,紧贴着面具的潮乎乎的脸颊便格外难受。 辛大人静默片刻,翻身下马,将面具塞进怀里,走近那光亮之地。 烛光下,易郎中眉头微蹙,聚精会神地翻看医书,易楚在稍远处缝补衣衫。 蜡烛贵,本不是他们这种人家用得起的,但是油灯光太暗,书看久了眼睛容易疲劳。易楚在这方面从不吝啬,特地买了蜡烛供父亲使用。而她在一旁陪着父亲帮忙端茶倒水,又能就着烛光做点针线活。 易齐晚上也做女红,但她嫌医馆药味重,除非不得已,极少到医馆来。易楚早知易齐的性子,却是拿她没办法。 刚补好手中衣衫,见烛火跳了跳,接着大门被推开。易楚猛回头,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湿漉漉地站在门前,不但是衣襟,就连发梢也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看上去很是狼狈。 易郎中掩上手里的书,吩咐道:“阿楚,取帕子来,再煎碗姜汤。” 易楚不敢耽搁,极快地取来棉帕,未等靠近,便闻到一股极浅极淡的艾草香,脚步不由顿了顿。 因着风雨,蚊子也不见了踪迹,医馆内并未点艾草,到底是哪里来的艾香? 那人拧干衣襟上的雨水,抬头接过帕子,“多谢!” 看清他的面容,易楚一愣,这分明就是前两天买四物丸,出手阔绰但极为无礼的那人。难不成,先前的十粒药丸已用完了? 男子回视过来,易楚转身去厨房取了块生姜切成丝,想了想,复回医馆捅开煎药的炉子生了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