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用也罢,不愿也罢,即便赵七死了,与他又有何干? 到如今,余家已跟他毫无瓜葛。 只是这种烦躁的情绪却是许久不曾有过了。 既是没胃口,索性便不吃,只怅然地望着窗外。 忽而,一阵清风拂来,穿过粗木格子,直直地扑在他脸上。柳枝摇动中,一道俏生生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 月白色的小袄,青碧色的裙子,裙摆用银白色丝线勾勒出一圈玉兰花,裙下时隐时现一双淡青色布鞋,脚步挪动间,身姿俏丽若翠柳,裙裾晃动似碧波,就象适才那阵微风,让人神清气爽。 女子轻盈盈地进了路边的绸缎铺。 这身形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记性极好,但凡见过的人总不会轻易忘掉。 辛大人蹙起眉头,目光直盯向绸缎铺。 不过半刻钟,女子抱着块宝蓝色尺头出来。她的相貌便清清楚楚地落在辛大人眼中。 鹅蛋脸,肌肤莹白如她裙边的玉兰,微微透着红润,额前的细发因汗湿贴附在额头,那双清亮透彻的眼睛便越发分明。 唇角微微扬起,腮边的梨涡蕴含着亲切的笑意。 辛大人恍然,这不正是济世堂易家那个女子? 到底是出身市井人家,在大街上公然与男子谈笑……而且,出门也不戴帷帽。 因已认出她来,便觉得失去了趣味,辛大人复拿起筷子,三口两口将冷掉的汤面吃了。 伙计撤下碗筷,端上一杯温茶。 茶里放了艾叶汁,有股苦涩的清香,是他惯常爱喝的味道。 不禁又想起济世堂,小小的两间倒座房,收拾得整洁有序,屋里总是一股淡淡的艾草香,有种令人心安的感觉。 闻起来就感到亲切,就如易楚腮边两只小小的梨涡,很舒服。 一杯茶饮尽,辛大人已完全安定下来,再没有先前那种莫名的烦躁不安。 易楚回到家时,易郎中恰好午休醒来。 瞧见她手里的尺头,又看她满脸的细汗,易郎中情知她是替自己买的料子,心下感动,温声将她叫到书房,递了把折扇过去。 易楚没接扇子,却掏出帕子擦了擦脸,笑盈盈地说:“爹扇吧,我不热。” 易郎中并不勉强,待她顺过气,倒了杯温茶给她,“十月十八是你的生辰,别只顾着爹,抽空给自己做身鲜亮的衣裳,到时也请左邻右舍的婶子大娘来坐坐。”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操办……办一场得三五两银子。”易楚对及笄礼一直心有向往,可思及家里的状况,又不舍得花费太多。 易郎中笑着摇头,“怎么不是大事,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及笄。过了十五,你就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