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们生了孩子,都是趁着月子天天带着。我听人说,孩子刚出世的一个月跟着谁,他往后也就一辈子都跟着谁了。” “素书,我说句见外的话。”殷染安静地道,“圣人让太皇太后给你带孩子,那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你忘了,圣人自己就是太皇太后一手带大的?” 沈素书似是悚然一惊,整个人如惊弓之鸟一般,连毛羽都耸立了起来,“我——你这话,你这话——大逆不道reads;超级大文豪!” “好好,是我错了,”殷染忙拍抚她的手背,安慰她,“我只想你宽心,小七在兴庆宫绝不会出岔子。” 沈素书喃喃:“我也不需他富贵,不需他显赫……他便在十六宅里做个太平宗室,天枝废物,也就够了。” 殷染发笑,“瞧你说的,哪有管自己孩子叫废物的道理?” 沈素书看了她一眼,又掩下了眼帘,似有意似无意地,轻轻叹了口气,“阿染,我好羡慕你。” “羡慕我?”殷染一怔。 “羡慕你,无情无义。”沈素书语调柔软。 殷染愣了半晌,干笑:“说的也是,我家……我家里人也常这样说。” 沈素书转过脸去,幽幽地道:“我自生产那夜之后,也再未见到圣人了。是他着急忙慌地命我回宫来,可也是他,把我撂在这里,不闻不问。” “这里却有个计量,”殷染柔声道,“圣人马上要册封你了,这会子你正在风口浪尖上,你知不知道?圣人还不赶紧地趁这几日,安抚安抚旁边的几宫呀?”说着,莞尔一笑,“你是真有趣,吃醋也吃得这般娇羞。” 沈素书亦笑了,只是那眼中的笑影却转瞬即逝。殷染略略直起身,看向重帘之外,在前殿里指挥着宫人布置各处的宣徽南院使周镜,道:“圣人可将周公公都派来了,可见……” “可见对我不薄。”沈素书出乎意料地截了她的话。她忽然直视了殷染,眼中光芒清亮,仿佛冰晶闪动,“你今日说了这么多,不就为劝我这一句?圣人好,圣人体贴周到,圣人对我不薄——可是,我不爱过这样的日子!” 殷染静住。 许久,她终于漫不经心地一笑,“这你就错了。不是你挑着日子过,是日子在挑你。素书,你这样聪明,怎就不知晓认命呢?” 说完,她径自站起,往外走去。沈素书在她身后追问:“那你呢?你认命么,阿染?” 她没有回答。 她目不斜视地回往含冰殿去,途中在丹枫桥上停了一会。 落花随水,浮萍逐波,她想起去年中秋,自己在这里闹的一出笑话。 背后就是御花园,御花园里,不知会不会还有那个少年,半睁着一双慵懒无情的眼。 其实风月都在最好的地方。夏日,太阳,蓊郁的草木,清澈的流泉。她是真的为素书而高兴,当她发觉素书对圣人的感情时,她只有羡慕。 羡慕素书还能这样去欢喜一个人。 而她,她不得不克制住自己,不要迈步往御花园的方向。 眼前有一顶肩舆,在丛丛花枝之外摇摇晃晃地过去了。她凝了神,转身背过去。 在这堂堂东内中还敢公然乘坐间色肩舆的,唯有一人,神策中尉高仲甫。 她回到含冰殿时,红烟已挑起了熏香。她懒懒散散地走入去,红烟在帘外问她:“沈娘子可好么?” 她不知如何回答,便只作未闻。 帘帷之后,红烟的影子氤氲在袅袅香雾中,“今日婢子撞见给沈娘子接生的王姑姑,她说七皇子生得虎头虎脑,哭得声如洪钟,许贤妃都夸是个有福气的呢reads;竹马去哪儿。” 殷染猝然转过了头。 她这才想起,高仲甫所去的方向是承香殿。 *** 那日之后,她便有两日没去凝碧殿。现在沈素书成了大红人,各宫命妇都不管她生产未久,尽赶着往凝碧殿来探望送礼。只是听闻沈才人许是虚弱太过、许是架子太足,竟然全数推拒了不见。 到第三日上,圣人也知悉了此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