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不缓不慢拨动着翡翠玉珠的谢浔,默默咽了口口水。 听着那“嗒嗒嗒嗒”的玉珠碰撞声,老人家只觉得脑仁嗡嗡直响,呼吸不畅。 便立刻和缓了态度,轻声轻气地道:“浔儿,祖母气昏头了才会说那样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叹气,“祖母知道,自那裴玄霜离世后,你伤心的很,难过的很。可人死不能复生,你总要娶妻生子,总要向前看,祖母实在不愿看着你继续颓唐下去了。浔儿,你能否明白祖母的一片苦心?” 谢浔乌丸似的眼眸缓缓扬起,带着几分不耐与厌恶道:“祖母多虑了,那裴玄霜确实有动人之处,可说到底不过是个山野俗物,孙儿早就腻烦了她,又岂会为她伤心难过?” 齐老夫人一脸惑色:“是吗?” 谢浔嗤笑:“孙儿岂会诓骗祖母。”他慢条斯理地将翡翠珠串戴在手腕上,语气分外冰凉,“奴才们闲来无事,最喜搬口弄舌,挑拨是非,祖母随便听听便罢了,不必往心里去。” 齐老夫人盯着谢浔看了好一会儿也分辨不清他的话中几分真几分假,只得暂且妥协:“如此最好。”她软软地斜躺在引枕上,“如此,祖母就不担心了。只是浔儿,你到底想娶个什么样的人做妻子呢?” 谢浔面上现出几分半真半假的惆怅:“此事孙儿也苦恼的很。”他看向齐老夫人,“若孙儿迟迟遇不上两情相悦之人,便请祖母全权做主,选个妥帖的人儿做孙儿的妻子。孙儿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祖母您喜欢,且识大体,不拈酸呷醋便可。” “你这要求也太宽泛了些,一听就是糊弄人。”齐老夫人被谢浔气得脑袋发沉,“我会好好帮你挑几个人,但最终要娶谁做妻子,你自己决定。你也别跟祖母说空话,你明确的告诉祖母,你打算何时定亲。” 谢浔默了一瞬,道:“孙儿才死了个妾,若急着操办婚事,岂非白事红事撞到了一块?”他目光沉了沉,冷道,“便等那死人过完尾七吧,尾七一过,孙儿立刻定亲。” 得到谢浔首肯的齐老夫人迅速行动起来,不出三日便将一沓子名门贵女的画像送进了提督府。 可惜,在四星台逍遥快活的谢浔一张都没看到。 曾与谢浔一同在四星台找乐子的官员悉数前来,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嬉闹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谢浔以手支头看着缠绵于纱幔之中,卿卿我我的男男女女,只觉得痛快的很,逍遥的很。 “侯爷,再喝一杯吧。”一白衣舞姬跪在谢浔面前,婉转轻柔地道,“侯爷喝了酒,再看我们姐妹舞一曲怎么样?” 谢浔抬起迷离的双眼,默默地瞧着那舞姬。 许是喝多酒的缘故,他的眼前一片朦胧,压根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只知道她白衣胜雪,肤如冷玉。 他眉心一动,缓缓坐直了身体。 “是你?”他盯着那道雪白,“你来了?” “是,奴婢来了。”舞姬顺势靠在谢浔膝上,“侯爷,您喜欢奴婢吗?” 谢浔耳中一片嗡鸣,根本听不清她的声音。他只一味地盯着那张模糊不堪的脸:“是你吗?”他冷笑,“你还敢出现在本侯面前?不怕本侯叫你魂飞魄散!” 话虽如此,他依旧直起了身,死死拽住了那舞女的衣襟。 舞姬吓白了脸:“侯爷,你干什么?”她软着声音求饶,“您,您抓疼奴婢了。” 谢浔将那舞姬拽至身前,目光幽冷地打量着。 “侯爷……”舞姬轻轻拉住谢浔的袖子,哀求,“您放了奴婢好不好?” 她在求饶? 她若是肯求饶的话,他要不要放她一马? “继续求我。”谢浔放开了她,仰头灌了壶酒,“求到本侯心软为止。” 舞姬十分懂事地跪在地上,便去解谢浔的腰带。 染着蔻丹的手抚上他腰身的一瞬,谢浔猛地清醒过来。 他一把攥住那舞姬的手,瞪着她道:“你想干什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