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芽有些怕是跟他贿赂许平南有关系,也怕许平南将他的事情抖落出来,本来这几日身体就虚弱,被许平南的死讯一吓,又多病了几日。 昏昏沉沉的这几日,他老是梦见贺续兰,有时候是梦见他们两个在帐子里,他想挣开贺续兰的手,可怎么都挣不开;或是梦到那顿饭,他肚子疼得厉害,抓着贺续兰的手,求对方救自己,可贺续兰只是站在旁边看着他。 离年关还有半个月的时候,雪芽才渐渐好转。大病初愈的雪芽重回御前伺候,因为许平南的死讯,他做事很是提心吊胆,怕崔令璟也叫人打死他。 崔令璟似乎察觉出雪芽的心思,在雪芽又一次送了茶就要出去的时候,他叫住雪芽,并且毫不客气地捏着雪芽的脸颊,“朕知道你在想什么,朕跟皇后没同房的事情是许平南传出去的,所以朕打死了他,你没做这事,你怕什么?” 崔令璟说完,发现眼前的人似乎被吓到,连嘴巴都半张开,露出洁白的门牙。 啧,更像兔子了。 他觉得雪芽脑子笨,于是又多说了几句,“许平南那狗奴才不仅把事情传出去了,还说了那夜你在朕身边伺候。朕要安抚雷将军,所以才让你去太后那里领罚,太后向来心善,自然不会罚你罚得很重,雷将军自然也不能说朕徇私。本来不想跟你说,但你这样子,怕是朕不说,你先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雪芽好一会才把嘴巴合上,他反应过来,就发现脸颊火辣辣地疼,不由想躲,“陛下,别捏了,疼。” “才捏多久就觉得……”崔令璟懒洋洋地松开手,看着雪芽红得不行的脸颊,声音骤然一顿,半晌,他才颇尴尬地咳了一声。 雪芽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他都害怕自己的脸总有一天被对方掐烂。 “陛下让太后罚奴才,万一太后杀了奴才呢?” 崔令璟笑了一声,抬手捏住了雪芽另外一边的脸,“那朕就高兴了。” 雪芽瞪大眼睛,想知道为什么,可崔令璟没说,而神情也表示不想再提这个话题,雪芽只好作罢。 几日时间匆匆过去,转眼到了小年夜,小年夜这日也恰好是雪芽的十七岁生辰。 小年夜,宫中办了宫宴,宫中正经主子不多,除了皇帝、皇后,加上贺续兰和几个太妃,也才堪堪凑满两桌,其中一桌还只坐了贺续兰、崔令璟和雷皇后。 至于大臣们,则是坐在外殿,与宫中女眷隔开。 雷皇后卸掉大婚当日的浓妆,面容是妩媚间又带着英气。崔令璟自从大婚那日后就未踏进皇后宫里,可雷皇后似乎一点都不在意,饭桌上言笑晏晏,喝了几杯酒,就说闷得慌,想坐外面一点,于是坐到了隔间太妃们的那一桌。 雷皇后到了太妃那一桌可不得了,本来冷冷清清的饭桌瞬间热闹了起来,雪芽隔着卷帘,都能听到那边欢声笑语,不禁有些好奇,眼神往隔间那边瞥,不过有卷帘挡着,他什么也看不清。 突然,他的脚突然被踩了一下。 雪芽一下子收回眼神,他因为要倒酒,站在崔令璟和贺续兰中间偏后的位置,从被踩的那只脚来看,踩他的人好像是贺续兰,可是他偷偷看向贺续兰的时候,对方并没有任何异样。 雪芽又看向崔令璟,巧的是崔令璟正好转眸过来,两人对上眼,崔令璟看雪芽一眼,就叫大太监过来,“你叫几个人,一起将这二十几道菜分别送到各位大臣的桌子上去。” 崔令璟指了指桌子上二十几道压根没动的菜,又点了下雪芽,“你也去。” 赏菜是皇帝嘉许大臣的一种方式,而能参加宫宴的大臣都是三品以上的大臣。 雪芽和其他宫人端着菜出去,他端着一盘梅锅肉,大太监让他端去右边正数第二桌。他走到正数第二桌,将梅锅肉放下,同时道:“陛下赏的,大人慢用。” “多谢陛下赏赐。” 磁性且带着沙哑的男声传入雪芽耳中,雪芽先是一顿,随后抬起眸。 是一张雪芽没见过的脸,眼前的男人大约二十八、九左右,身材很高大,即使坐着都给人一种威迫感。 男人皮肤不白,甚至能用黑来形容,在郦朝这个以白为美的国家,他显然不算美男子一流,五官也不符合世人审美,单眼皮,鹰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