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嫂子拿下铁锁推开门,对陆香穗说:“就这间。钱卫东怕她再乱跑,又怕锁了门我没法来打针换药,大门二门就整天挂着。” 屋里很暗,一侧靠墙放着张木床,只铺着草苫子和草席,床上躺着的陆香叶似乎是睡着了,有人推门也没动弹。这大夏天的,屋里满满一股子骚臭味儿,熏得人想吐,耿嫂子捂着鼻子努努嘴,陆香穗瞧见脏兮兮的地上放着一个灰色瓦罐子,当地农村常见的“尿罐”。陆香穗皱皱眉,抢在耿嫂子之前伸手把那尿罐拎出去放在院里。 “钱卫东又不知死到哪儿去了,现在还是好的,你看那床头有煎饼,屋里有尿罐,原先……唉,说了恶心生气。” 耿嫂子说着伸手开了灯,叫醒了陆香叶。陆香叶似乎睡得迷迷瞪瞪的,睁眼看看她们两个,面无表情,仍旧躺着没动。陆香穗叹口气,也没指望她能认得自己,耿嫂子抓稳陆香叶,陆香穗便开始给她伤口消毒、拆线。 还没拆完,便听到一个妇女的声音在门口喊耿嫂子,瞅见耿嫂子便一把拉住了。火急火燎地说:“耿嫂子,我正急着找你呢,我儿媳妇忽然说肚子疼,疼得厉害,是不是拎猪食用劲猛了,动了胎气?哎呦你赶紧去给看看吧。” “肚子疼?她挺那么大肚子你让她拎什么猪食呀,真是的!我这抽不开呀。” 耿嫂子一边抱怨着,一边冲陆香穗说道:“香穗,那你看……” “这事要紧,嫂子你赶紧去看看,我这马上就好了。” “那也行,我先去,回头咱再说。” 耿嫂子匆匆走了,陆香穗最后几下拆完了额头伤口的线,陆香叶做那儿呆愣愣的,也没怎么动弹。陆香穗叹口气,心里不好受,默默无语。她环视屋子一圈,却没急着走,便动手将屋子仔细收拾打扫了一遍,又把外头那尿罐倒了,刷洗干净拎进来。她里外忙碌,陆香叶就两眼呆滞地瞅着她,坐那儿不动弹也不吭声。 “哎呦三妹呀,怎么我这一觉睡醒,家里就多了个天仙玉美人啊?” 陆香穗压根没想到,钱卫东鬼一样的钻出来了。忽然响起的声音让陆香穗惊了一下,扭头看了钱卫东一眼,见他蓬头垢面,两眼发红,似乎还带着些酒气,便推测他刚刚可能是躲堂屋里午睡没出来,自己和耿嫂子就这样进来,他也没吭声,她们压根就没想到这混蛋会在家里。 “三妹妹,刚才谁叫喊呢?还有谁来了?” 陆香穗没搭理钱卫东,把自己的医药工具收拾了一下,便打算走人。钱卫东一步窜过来,阴测测笑着拦住了陆香穗。 “三妹妹哎,别急着走啊,怕什么呀,姐夫又吃不了你。”钱卫东一副嬉皮笑脸地样子,口气却恶狠狠地追问起来,“我问你,这几天谁都找我麻烦,是不是你跟许清明那小子搞的鬼?你两个吃饱了撑的吧,不给钱不出力,找我麻烦做什么?” 想起钱卫东上次看到她“斩鸡”吓得那怂样,陆香穗心里鄙夷,倒也没怕他,便冷笑一声说:“钱卫东,我不做亏心事,倒是没怕过谁,就是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它膈应人,我没工夫搭理你。不过劝你一句,虐待家庭成员是犯法的,你要是再打她,总会有人收拾你。” “我打她?谁说的?她明明是自己作的,我还说她打我呢。”钱卫东梗着脖子叫,顺手就推了半坐在床上的陆香叶一把,指着她骂道:“我还虐待她了?就她现在这样,我没把她扔大街上已经够仁义了。儿子丢了,她现在别说生孩子,屁也不能给我养一个,疯疯癫癫的不哭就闹,这样的女人我还不如养头猪呢” 陆香穗一口恶气堵在心口,冷静了一下,知道跟这种人没法讲理的,便只好麻利地拿好自己的东西,转身便打算出去。钱卫东窜过来又一次把她拦住了。 “怎么了,急什么呀?你既然还心疼你姐,那你得给我想个法子,瞧瞧你现在,过的舒服了啊,瞧瞧许清明把你养的,瞧瞧这皮娇肉嫩的——”钱卫东放肆的目光在陆香穗脸上身上逡巡,嘴里啧啧有声,“要不……你好人做到底,帮她陪陪姐夫,我保准就好生养着她,你看行不?那话怎么说的?小姨子的屁股蛋,姐夫有一半嘛……” “钱卫东!”陆香穗气往头顶冲,随手抓起医药箱里的医用剪刀,手一伸直指着钱卫东喝斥,“你找死!嘴巴放干净点!” “吓唬谁呢?就你那小刀?”钱卫东撇嘴,上回被陆香穗吓得够呛,回来却又懊悔,不过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他三大五粗个男人怕什么,她还真能怎么着?再想到这几天被许清明各种收拾教训,恶胆飞涨,钱卫东猥琐地笑着,嘴里不干不净地放肆起来。 “怎么地了?还害羞啊?许清明那小子没调.教好你呀?女人呗,他许清明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