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自己专程自京城为她量身定制的月华裙,尤为打眼,此裙用料十幅,每幅色泽不同。因齐韵喜爱此种画裙,自己便一口气订下两套,这一套是清淡配色。采用含水分较多的粉白、嫩绿和鹅黄,先在每幅上轻描淡绘,再缝合一起,腰部打裥,每裥一色,微风吹过,裙裾飘拂,色如月之光华,衬托得齐韵愈发清丽脱俗,如仙人入尘。 二人相携而行,边走边说,举止亲昵,齐韵连眼风都没往自己这边扫一下。梁禛心中突然生出委屈之感,只觉自己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兽,快要站不住了,就要冲上前去拉住齐韵好好说上几句,看上两眼。可齐韵接下来的举动彻底扼杀了梁禛想要与她亲近的想法,已走至院门口的齐韵立定了身子,同严沁芳一道,接过身后婢子递过来的帏帽,戴在了头上…… ☆、瞒天过海 梁禛失望极了, 他眼巴巴地看着齐韵牵着严沁芳踏进了一架马车,马车帷幔放下, 守备夫人王氏一声令下,车队就要开拔。 韵儿怎能如此放得下心!梁禛终于忍不住了,他几步来到齐韵所在的马车旁, 隔着马车帷幔冲车里的齐韵说话,“韵儿,我过几日便去荷庄接你,你且照顾好自己, 除了秋田、秋荷贴身伺候你, 我还安排了四个仆妇随行,到得荷庄, 李嬷嬷便会带她们去见你。韵儿勿要挂念我,我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语毕,梁禛又巴巴地望着马车帷幔, 真想用目光把这厚厚的帷幔灼穿, 好好与自己的心上人一诉衷情…… 马车内的骆菀青心跳的厉害, 自院内出来,她便接收到了来自梁禛的灼热目光。她依齐韵所言,派了丫鬟去梁禛院子取来齐韵的行李, 穿上这件梁禛特意为齐韵做的月华裙。 因隔得远,自己与齐韵身形相似,动作亦相像,在这件具有强烈齐韵特色的月华裙掩饰下, 梁禛果然又把自己当作了齐韵。待得走至近前,自己同时下的闺阁姑娘一样,及时带上了帏帽,于理于情皆说得过去,还很好地避免了被梁禛识破。 只这梁禛表达起对她的热情与爱恋竟毫不掩饰,当着如此多人的面,便赤-裸-裸的溢于言表,自院内走出时,自己便慌得几乎不会走路了。 待进得马车,有了厚厚帷幕的遮挡,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可梁禛那温柔小意的声音自马车外传来,骆菀青那刚落下去的心又腾然悬到了半空。 依她们之前的设想,拖到最后出门,王夫人已然等得不耐,定会着急开拔,梁禛便再无机会近身相看或说话了。没想到这梁禛被忽略太久,竟然不顾队伍开拔,众目睽睽之下便追过来隔着帷幔也要说上几句。 静默良久,骆菀青只觉汗水自额角滑至了脖颈,帷幔轻颤,难道梁禛要揭开马车帷幔相看麽?骆菀青一个激灵,捏着嗓子,学那齐韵的样子轻轻“嗯”了一声,倒也有了几分相似。 梁禛等候多时,正暗自琢磨着是否自己于何处冷落了齐韵,导致此时她如此冷眼相待。突然自马车内传出齐韵低低的一声“嗯”,梁禛立时高兴了起来,心上人没埋怨自己便好,许是离别在即情绪不佳而已。 于是梁禛张嘴,待要再说几句安慰的情话,车内的严沁芳发言了,“梁大人与齐姑娘日夜相对尚不能满足,如此离开一小段时日便受不了了,还未出门便又开始卿卿我我,可是想要嫉妒死我们一干人麽?” 言罢严沁芳捂嘴吃吃笑起来,马车外一干丫鬟婆子也人人一副忍笑的模样。梁禛立在马车外看着身边一众女眷,饶是脸皮再厚,终也觉得不好意思再呆下去,急急又冲马车低语一句,“禛便不再相送,韵儿千万照顾好自己。”听得车内又传出一声低低的“嗯”,方放心转身回到严府门口。 …… 严府东院,沁芳园内,齐韵揪着罗帕,双目微肿,望着桌上的茶点发呆。直到严沁芳的婢子采荷来到屋内,采荷向齐韵躬身福了福,“齐姑娘,大姑娘与骆小姐已顺利出发前往荷庄了。姑娘且耐心等待,听西园的锦衣卫说,他们再过一个时辰便会开拔。” 齐韵转过身来,冲采荷和煦一笑,“多谢采荷姑娘,劳烦采荷姑娘亦知会一下陈统领,我便在此再叨扰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后,塞满严府的数十名锦衣卫在梁禛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向西南方向的古蜀道口进发。又过了一盏茶时间,骆璋所辖私卫统领陈冉率部署数十名,亦赶往西南方向,有三名女子轻骑随部前行。其中一名歌姬,云鬓花颜,薄纱遮面,清肤玉骨,衣袂飘飘。 “姑娘,咱们行追踪之事,非得轻骑,却是辛苦姑娘了。”陈冉对着歌姬,甚是谦恭有礼。 “陈统领有礼,韵为个人之事劳动各位将军,已然感恩在心,说辛苦诸位的该是小女子。”歌姬却是温婉贤淑,正是齐韵。一行人不敢跟太紧,亦不敢落太远,略作盘梗,便朝着锦衣卫离去的方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