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达端坐马上,他抬眼看了看沉沉西坠的红日,转头唤来凤栖,“青龙会与开封城可有异动?” 凤栖催马上前,抱拳回禀,“青龙会一个时辰前已然接到了朱成翊,现应该已至徊马荡。至于开封城……” “怎的结巴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适才留开封的李善根回事时说了,锦衣卫并无异样,除了每日与不同的人争抢青龙会的铺子,并未有调动的迹象。只得一事较为异样……那便是好多日未曾亲眼见过梁禛了……” “哼!”吉达横着眉,从鼻腔里挤出一声轻蔑的哼声,“任他梁禛就算会飞天遁地,本大爷可不怵他,哪怕他梁禛现在便出现在了徊马荡,本将军亦要当着他的面,先掳了朱成翊小儿,再取那梁姓匹夫的命!” 言罢,他再一次检查了一遍自己腰间的弯刀和背上的弓箭,缓缓拔出了圆月弯刀冲天一刺,仰天长啸一声,扬鞭策马率先冲出了营庄。身后数十名头戴钹笠帽,身着犀牛皮甲的龙门卫士铁蹄飞扬,紧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南边的徊马荡进发。 …… 徊马荡位于岳州城外西南,靠近四川方向,与入川的必经官道相距不远,不少流民、逃犯等无正当路引的“无户籍”人员不敢大摇大摆走官道,便择道此处入岳州。徊马荡顾名思义便知乃一茂密的芦苇地,逾万亩湿地芦苇一望无垠,因芦苇茂盛,皆有一人多高,人行其中只觉扑朔迷离,恍恍然不知身在何处,就连马儿进入这徊马荡都会迷路。此时正值春夏之交,徊马荡绿泼万顷,微风过处碧浪翻滚,蔚为壮观。 徊马荡的东边是岳州的水源地洞庭湖,西面是片小树林,紧挨着通往岳州的官道,自西南延至南部则是一座大山,唤做思峰山,思峰山的东麓正扼徊马荡出口,将徊马荡扎成了一个口袋状,出得这个袋口的南方是一个小山村。 梁禛负手立于徊马荡西面的小树林里,听着身旁兵卒的回禀。 “禀大人,一炷香前便进入徊马荡的青龙会及朱成翊一行至今未从徊马荡出来,吉达已率部向徊马荡赶来,冯大人问,是否依原计划待吉达进入徊马荡后便封死袋口,行抓捕一事? 梁禛饶有兴致的挑眉对身旁的罗成笑道,“咱们今日算是赶上好时候了,青龙会与朱成翊似乎在等着吉达,今日可会有好戏上场了。” 他乐呵呵地转过头,对传令小卒道,“让冯钰暂且勿动,只需保证吉达进入徊马荡后,此三路人马皆不能再退出即可,且先看看他们究竟想做甚,等我命令再行抓捕。”言罢复又问道,“思峰山上的陈千户可曾准备妥当?” 小卒跪着一个拱手,“回大人,陈千户已然准备妥当,千户大人说,只要有人想自思峰山逃脱,定叫他有去无回。” 梁禛左手伏着下颌,嘴角含笑,“本官还准备了人马想将他们撵入徊马荡,看来他们早有预谋于徊马荡行某种计划了,如此一来倒也省事,免了本官不少手脚!” …… 吉达立在徊马荡入口,今日莫名的总有些心神不宁,自己刀口舔血过日子,有些陡然升起的直觉不可忽视。于是吉达决定先派人查看一番,小心为上总是没错。他招来五名前哨,示意他们三人入徊马荡,两人沿徊马荡边缘查看后再来回禀,五人得令后,自动分作两队,没入芦苇荡,分不同方向沿芦苇荡奔行。 五名前哨刚离开不久,便有小卒策马来报,“将军!将军!”但见这小卒奔得人仰马翻,刚到近前便翻身滚下了马,“启禀将军,后方一里地外的村子里,来了一队锦衣卫,约麽百八十号人,四处搜查奸党,约麽不一会便会往我处来!” 吉达恻目,“领队者何人?” “是冯钰。” “唔,真是不巧啊,正好梁禛也来了……进徊马荡。”吉达权衡了一下是留在原地等候前哨测探承担被冯钰发现的风险,还是躲进徊马荡面临未知的挑战,他决定选择后者,毕竟冯钰的威胁就在眼前, 甫一进徊马荡,吉达心下不安愈盛。王锵与朱成翊约定的是,进徊马荡后向南行约两里地,为青龙会与白音截杀自己的所在,如若顺利,此时朱成翊应在向南行约四里地靠近出口处。依约定,自己应分兵两路,一路冲进两里地杀死白音,一路绕行至四里地擒那朱成翊。但今日不知为何心绪如此不宁,吉达决定临时改变计划,不予分兵,一行人直接绕行至四里地寻那朱成翊,如若成功再往回走入两里地诛杀白音。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