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做姐妹,总是不比做怨偶痛苦。 奚娴这么说,嫡姐却不能够认同,她将奚娴的手放在心口的地方,温柔道:“无论你怎么做,姐姐都不会生气,也不会痛苦。故而难过伤心的时候,你便不要隐忍。” 奚娴眨了眨眼,小声道:“……什么?” 嫡姐轻描淡写道:“我冒犯了你的尊严,你也可以打我一巴掌,不必这般谨小慎微。” 奚娴有些无言以对,她从来不打女人巴掌,对着女孩子可下不了手,上辈子气极了,手腕都在细细颤抖,倒是经常打九五至尊巴掌。 嫡姐的声音像是在蛊惑她,缠绵而冰冷:“宝宝你看,若你把我杀了,一刀刀,溅了满地的血……那都是可以的。我准许你这么对待我,死得心甘情愿,你也不会为此受到报应。” 如果是她所做,那么抛开阴暗潮湿的地方走向光明,便是世上最正确的抉择。 他不认为有什么错。 在男人看来,被她一刀刀杀死也充满了幸福,幸福到会颤栗,会因此失语。 奚娴只是摇了摇头,并不想再说下去了,心里有些疲惫。 和嫡姐,她们的交流永远深刻难忘。 但最浅显的事情却无言以对,相互都无法认同,小到怎么穿衣裳,大到怎么对待侮辱了自己的人,因为奚娴本质上还是很羞怯。 甚至可耻的善良着。 嫡姐冷淡的眼睛微挑着,并不置可否。 天生良善的人,即便想要变坏,却也碍手碍脚,愚蠢懵懂不自知。 他将染血的刀刃递到她手里,跪在小姑娘面前,求她赐予凌迟,她都会被吓得花容失色,甚至哭着一起跪下,求他不要这么吓人。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如果她真的想杀了他,他都不会反对。 如此,她所有的困惑和痛苦都解决了。 奚衡想着便漠然起来,被奚娴的小手拉着,慢条斯理低沉道:“给过你机会,为什么不珍惜?” 奚娴没听懂嫡姐在说甚么,只是又一次逼着自己宽恕这些可怕的言行,拉着姐姐的手想要回屋,她都想好了,大好的下午,她们一定是要一道品香茗,一起看书吃下午茶点的。 她是真的,想要和姐姐好生过着,即便闺阁岁月是那么短暂。 没等奚娴扯着嫡姐回到屋子,外头便有丫鬟来报道:“六姑娘,老太太那头来人了,那位贺三姑娘也来了咱们府里,现下正在那头院子里等着您呢。” 贺三姑娘应当是六姑娘结的手帕交,上奚家寻他们姑娘,倒也并不叫人觉得奇怪,只是贺家显赫得紧,要去也是六姑娘过去,如今贺瑾容巴巴儿的来了,还带了些礼儿,倒是叫人觉得她很看重六姑娘。 奚娴有些怔然,与嫡姐对视了一眼,小声道:“我以为,扇子的事体之后,贺姐姐就不会和我顽了。” 嫡姐沉静看着她:“那你没想过去寻她?” 奚娴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 他有些无言以对,沉默起来。 奚娴做什么事体,都容易虎头蛇尾。 气势汹汹地上去,一被打乱节奏又开始满头乱窜,甚至忘了自己的初衷,气得跳脚,转眼又忘了所有,自己一个人躲着乐呵。这样娇憨愚钝的小姑娘,怎么看都成不了大事。 她到底有什么自信,认为贺瑾容这样的女人,能被他所爱? 奚娴却丧气着,又扯了扯嫡姐的袖口,害羞道:“姐姐,那你陪我一道去见贺姐姐罢?” 她就怕贺瑾容绵里藏针,兴师问罪。 奚娴说不过贺瑾容,气势也拿捏不住人家,若是有嫡姐坐在上首,恐怕贺瑾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另一处,贺瑾容坐在里头等着,一袭撒花紫罗兰襦裙,身段袅袅纤细,胸口丰腴细腻。 奚老太太还在捡佛豆,一时半会儿不能出来,于是她便只能一个人枯坐着,只小会子功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