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隐约听见外面太医的说话声:“如姑姑,这药……” “交给我便是。” 被唤作如姑姑的女子再度进来的时候,手中已经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一股腥臭的味道瞬间在整个大殿之中弥漫开来。 江景有些不适的捂住嘴,强压下了反胃的冲动。 “我来吧。”他伸出手,接过如姑姑端着的药碗,拿起勺子,打算喂给卿然。 “不必。”卿然接过碗,触手的温度刚刚好,不烫也不冰,仰头一口灌了下去。溢出来的药汁落入了她的衣襟里,将她黄色的里衣染黑了一片。 “啪”的一声,装药的瓷碗跌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咳咳……” “皇上!”江景唤道,内心充满了焦急与担忧。 “无事,”卿然拍了拍他的手,说道,“你看我喝了药气色是不是好了很多?” “太医院的人,也不算全是废物。” 她说道,被两人无视的如姑姑默默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碎片一一捡到了托盘里面,又用手小心翼翼的将细碎的瓷渣收拢在了一起,一点点的抓入托盘里面。 她的动作不急不缓,仿佛在做着一件极为轻松愉悦的事情一般。 “阿如,下去吧。”注意到这一幕的卿然吩咐道。 “是。” 太医院开的药当真神奇,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卿然原本虚弱的身体竟然已经充满了力量,靠在江景怀里尚且半死不活的她,竟然能够坐起来并且下床行走。 “景儿,你看,我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她说道。 “嗯。”江景点了点头,将心中升起的不安压下,此时他宁愿相信卿然是真的好了起来,“不日皇上就能够回到朝堂了。” “景儿,陪我走走吧。” …… 自从凤卿然登基以后,这凤天皇宫里的人手就被她精简到了最少,行走在偌大的皇宫之中,竟是少有看见往来的宫人。 在卿然的吩咐下,也没有宫人跟在两人的身后,不过江景却知道,为了皇帝和皇后的安全,暗中定然跟着不少暗卫。 两人第一个去的地方是一个有些陈旧的宫殿。 红色的木门已经有些褪色,留着风吹雨打的痕迹,不知道多久没有翻新过了,不过却被擦拭的很干净,想来是有人常常打理着。 凤卿然的后宫里只有江景一人,朝臣多次觐见要求她广纳男妃,为薄弱的皇室血脉开枝散叶,却被她一一驳了回去。皇室的血脉要那么多干嘛?最后还不是骨肉相残的下场,不如守着自己心爱的人,好好的过上一辈子。 江景看见这个地方也有些诧异。 自入宫以后,这里他只来过一次,还是封后那日,凤卿然趁着洞房花烛的时候,将他从凤后宫里带了出来,偷偷地到的这个地方。 “我们去见父后。” 一推开门,便是满树米分白色的海棠花扑面而来。 两人当初成婚的时候正是严冬,恰逢新年的时候,大雪漫天,加之凤卿然带着江景来这个地方的时候又是夜晚,所以他竟然没有发现里面栽种着大量的海棠树。 “父后最是喜欢海棠花,每年海棠花开的时候,他总是爱站在树下,任由母皇为他作画。” “父后和母皇的感情真好。”江景由衷的赞道,哪怕是寻常人家的夫妻,妻主也不可能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