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有名,踏平江东指日可待!” 他这一声,明显调子高了,听得里头归菀手中又是一颤,慢慢退回榻边,外头喁喁议事的声音还在继续,她不由攥了攥掌心。 犹自出神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眼前身影一闪,晏清源人已经到了眼前,手一伸,勾起她下颌,目视而笑: “我这几日忙,不在府里,你就忙着做拓片?” 归菀无意识地把脑袋摇了摇:“我能做什么,不过打发时间。”说着,眼睛无意间瞥见他腰间的佩囊,一时惊诧,竟还是自己给做的那只,不伦不类的,像个狗头,颜色都陈旧了。 弹指间,三载如白驹过隙。 她心头一跳,稳了稳神,忍不住伸手一抚,半是笑道: “世子,你这就要荣登大宝了,还戴这个,不怕文武百官笑话你?” 晏清源自上而下把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两圈,没有说话,只是爱怜地捏了捏她下颌,一垂眸,去看已经覆出的一张拓片: 墨色均匀,字如刀刻。 归菀却把东西一收,轻飘飘的,一张宣纸就从晏清源眼底抽走了,他略觉可惜,抬眼睨她: “怎么,多看两眼能少你什么不成?” 说着,兴致盎然地把纸抢回来,归菀怕弄坏了,“哎呀”一声,只能松手。 他得意的冲她戏谑一笑,分明在说,就知道她争不过自己势必要松手的意思,归菀只觉他无赖,毫无心思应付,转过身,走到香炉前,揭开盖儿,拿银钗拨了拨快要烧尽的骨炭,重新添了块梅花香饼。 这一串动作,行云流水,寻常又温馨,归菀做的熟极而流。末了,把熏笼取来,在底下塞个金鸭小香炉,袅袅香气一升,归菀俯身轻嗅,觉得差不多了,才走向床头,想把被衾抱起,晏清源原本心思还在拓片上头,见她忙碌,那噙笑的目光便一直追随不停了。 “这是干什么?” 归菀微红着脸,费力把被衾朝熏笼上一摊,眼看险险要掉个角,晏清源一伸手,就给托住了,听她解释: “夜里寒,我把被子熏一熏,暖和了不说,香气也浸里边去了。” 晏清源也把身子一俯,果然,这股香气凛冽,犹似梅开,清幽幽直扑鼻端,他蹙眉笑问道: “这什么香?” 平日里,一干丫头做的粗,晏清源也不甚在意,除却十分钟爱归菀给他熏衣,不知被子也是这样熏出来的,归菀一面仔细铺开被衾,一面道: “叫雪中春信,去颍川前,我教秋姊姊做的,正好留冬天用。倒也简单,不过是寻常的桃花、细辛、丁香等物,本该加龙脑香的,北地没有,其实江南也罕见,所以,我让秋姊姊用青桂皮和茉莉花替代了。” 她娓娓道来,温言软语,一室内,此刻香风细细氤氲如梦,晏清源只觉骨醉如酥,跌入云丛一般轻盈微醺,再去看她,花斜雾下,眉目如画,便看进那双乌黑光亮的眸子里,笑道: “好别致的名字,你的确是富贵生活养出来的女郎。” 归菀默了默,低声道:“我在会稽时,闲来无事,跟姊姊们在一处琢磨合香消遣罢了。” 晏清源把拓片丢开,走过来,同她一道再翻了翻被衾,暧昧一笑: “难怪你身上总是幽香不断。” 归菀走神,神思早飘回往会稽的那段旧日光阴里去了。一想媛华,眼圈倏地一红,极快地忍住,手底摸了摸,察觉出被衾蓬松起来,便给抱回,正弯腰铺床,晏清源从身后把人纤腰一揽,将归菀的脸别过来,盯着那嫣红的唇瓣,忽而一笑,极霸道地重重吮在口中,不顾她挣扎,拥着人,倒在被褥之间。 帐中,衾暖香热,钗横鬓乱,目之所遇,无不催情,晏清源捏着她小小的下颌,看到了眼角闪烁的水光,只作不见: “温柔乡,英雄冢,好菀儿我真的是在你手里领教了。” 他轻轻一笑,手跟着探进衣襟里,归菀没有拒绝,只是微微蹙起了眉头:“世子,把灯吹了好不好?” 晏清源以为她是害羞,从善如流,起身把灯吹灭,重回这一方缱绻天地,再难忍耐,只觉她今晚异常乖顺,任由他如何在深处肆意开疆辟土,始终咬唇不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