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间,也被激得兴奋不已,大军一调动,黑压压一拥而上,追击慕容绍来了。 刚行数里地,被急遽赶来的李守仁毫不迟疑一拦,挡在萧器马头前:“大都督忘了?柏宫来函提醒过,慕容绍善用北人轻骑,爱施诡计,一旦逢敌退走,逐北勿过二里!咱们是步兵,谁知道他败北是真是假?万一他诱敌深入,大都督想再撤兵,可就来不及了!” 这个时候,萧器哪里能听得进去,不由怒道: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李守仁,你不要总是煞风景的折我军锐气!等我杀敌回营,你那部下收编!统一事权我好行事!” 说完,马蹄子甩的尘土飞扬,后头步兵跑的极有节奏,一路跟进,彻底把李守仁晾在了原地,憋了半晌,李守仁心里堵的要炸,这才冲着那已经渐渐远去的行军队伍骂道: “将熊熊一窝!” 扈从忧心问道:“将军,那咱们这一部怎么办?” 李守仁面色一冷,翻身上马:“能怎么办,老子不留在这陪葬,想要我的兵,没门!撤军!” 扈从不由急道:“那咱们在泗水两岸布下的游骑不就没用了吗?还截不截慕容绍呀!” “截个屁!”李守仁目光朝西一望,“慕容绍在西边留了一部还盯着咱们,抓紧撤!” 这边大军出营,萧器觉得自己乃是猛虎扑食,追的十分肆意。 这边慕容绍跑了几日,眼下秋凉起,泗水的水位逐日回落,雨水变少,接连响晴的天,最适宜骑兵浑身解数地奔驰。又唯恐萧器追兵半道跟丢似的,慕容绍命人折了手臂粗的杨树枝,拖在马后,更是搅得黄土漫天,遮天蔽日。 这天,一勒马,仔细一盘算,斛律光和段韶应该差不多从两翼绕到梁军主力背后去了,等亲兵飞来传话,果然一如所料,慕容绍遂果断掉头,气沉丹田,高喝一声: “梁军首尾已被我军包围,反杀回去!” 犹如游龙摆尾,魏军迅速换了阵型,以一队轻骑开道,毫无顾忌地就冲进了迎面而来的梁军阵中,着实惊到梁军,几位将领暗叫一声“不好”,知道中计,无奈为时已晚,一时间,段韶斛律光自后方插来,将梁军彻底困死在了魏军包围圈中。 一见被围,梁军军心大乱,步兵们乱抢马匹,只为逃命,看不清敌我双方,拔刀就砍,可梁军承平日久,哪里见识过魏军马槊横击,更有一队先头兵,两手皆持兵器,驭马杀来,如切瓜砍菜般便宜行事,一颗颗首级,一卷即去,跌在马蹄子乱践之下,成了团团粘稠血浆。 两下交战,从日头当中,到夕阳如火,煮了几滚,犹如热炉上的茶水,渐渐冷却下来。这个当口,横七竖八的一地,躺的皆是梁军的残肢烂骸,丢盔弃甲的绵延数里,腥气冲天,被砍倒在地的战马,犹自悲鸣,有亲兵从血人中托了个软绵绵的锦绣身影过来,朝慕容绍眼前一丢,高声道: “将军,这就是南梁的大都督萧器!” 说完,才把萧器为讨命主动交出的虎符递向了慕容绍。 亲兵说的是鲜卑语,萧器哪里能听得懂,只把两腿直抖,四下立时爆出哄堂大笑,慕容绍一打眼神,亲兵便把马槊朝萧器脖颈子一架,一起一落,作出个跃跃欲试要取其性命的动作,吓得萧器冷汗如豆,喉头应是哽出一句话来: “我乃大梁贞阳侯萧器……” 一语未完,有懂汉话的,便把笑声扬的更狂,亲卫嘴角不屑一扯,在慕容绍示意下,手腕一转,收回马槊,那脖颈处的寒意倏地离去,萧器浑身一松,如烂泥般彻底瘫到了地上。 “来人,把人犯给我缚下!” 言毕,见斛律光段韶两人并行而来,手底下,亲兵们五花大绑将胡传甲等一众梁军大将一并捆搡过来,几人皆已卸甲,唯独胡传甲自被打落下马,一直在极力相挣,自刎不成,便破口大骂不已。 段韶听得心烦,睨他一眼,忽就想起了当初寿春城里的诸将,想必,也就是这副模样。 一个眼风打过去,旁边亲卫便把胡传甲衣裳撕下半幅,裹成一团,顿时把他嘴巴堵了个结结实实,只留这人一脸的悲愤不平。 一行人这么走来,慕容绍拈须一笑,目光在他两人脸上打个转,连连拱手: “辛苦!这是?” 段韶朝后漫漫扫了一眼,笑道:“锦衣绣服,几位刺史而已。” 慕容绍点了点头,胡须跟着一动:“诸位尽了忠,不必再枉送性命了。”转而对段韶斛律光露出一抹笑容,一指那边瑟瑟的萧器: “大将军吩咐,务必抓活的,今日,两位辛苦!幸不辱使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