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了出来。 他府邸地势偏洼,就见个板车,满载着黑漆漆的一团,后头也无人,顺坡咣啷啷滑溜到眼前,还没待看清,只觉头顶一阵气流,一团子黑云压下,携裹着声声尖锐鹰啸,往板车上一停,啄起一块块血肉,又把巨翅一扇,并不陌生的死人腥气,全都给扑到脸面上来了! 王叔武下意识拿剑一挡,想要刺杀过去,不料这样的出击,似惹恼了秃鹫,盘旋片刻,一个俯冲,对准王叔武的眼睛就是狠狠一叼,听得一声惨叫,众人都是一懵,不知谁率先反应过来: “快,上弓箭!” 捂着血流不止的眉骨,王叔武倒镇定:“不要乱!把后院的野猪肉射到大旗上!”这是要把秃鹫引走,说罢在一干亲卫的掩护下,先到院里暂避。 亲卫刺啦撕掉块衣角,往王叔武头上一缠,正等外头利箭齐发,远远传来声悠扬长啸,不待他们动手,那一群恶鸟,竟又扑棱棱携着劲风而去,唯剩几点子鹰音,洒落留个回响而已。 “国公!外头是城里的百姓呐!”一人夺门而入,眼前闪动着被啄的脑浆横流的粘稠一片,话音刚落,扶腰吐了。 王叔武顿时咬牙切齿,眉骨不知因痛还是因怒,突突直跳,来到府前探看,稍作打量,那副惨状让他几欲晕厥,心抽搐成一团,一看这手笔,立下明白了什么,气得浑身直抖: “是晏清源!” 众人一声惊呼,皆知晏垂长子名号,来不及相议,王叔武眸光一顿,大惊失色: “快!不要让人去救火了,赶去城门!莫要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然而城内已乱做一锅烧滚的热油,刘响十人早取了兵器,跨上骏马,故意穿了西兵的衣裳,定下诱敌之计,直朝城门杀去,为这锅油,再添了一把薪柴,铁了心,要把它燃成巨焰,毁了这玉壁城! 城门外。 晏清源高据马背,巍巍不动,看着那火光冲天,再一拿千里眼,方圆几里都似纤毫可见,见城头守兵身形开始要变,他大氅一抖,感受了下风向,嘴角微扬: “城中已乱,更待何时,放箭!” 一语吩咐下去,盾牌后露出簇簇箭头,随着一声令下,漫天的箭雨离弦而去,天助魏军,此刻大风一起,箭射出去的风向,正是顺风,更是毫无阻力的密密麻麻攒射去了城头。 果然,城头黑影不断坠落,一方面也缓解了堵在城门厮杀正野刘响一干人的压力,遣出的百余鲜卑,则如饿虎扑食,把外郭城门本就不多的守兵,很快就杀的片甲不留,一鼓作气,折杀上前,准备夺取内城门。 待上头箭雨一停,听得门轴微有转动,只一道厉光乍现,对上张惊惶失措的脸,千钧一发之际,眼见城门这个缺口即刻要被关上,薄薄的利刃一闪,里头人手中长矛脱手而飞,几只有力的手同时扳死了门沿,只听齐齐一声暴喝,把个玉壁城墙震得夯土簌簌直掉,吱呀一声,城门的缝隙明显又宽了两指。 晏清源盘算着刘响那一计,怕没几时就被人识破,在里头很难撑久,将马鞭一甩,丢给斛律金蔚景两人个眼神,一声饬令,分三队人马,左中右齐头并进,如黄蜂离巢,朝城门作一团黑云汹涌迅疾压了上去。 一骑先锋,如一道炽茫横插城门腹部,轰然一声,城门大开,里头跳出了几个浑身挂血,糊了一脸血浆的兵丁,把被剑锋挑破的衣裳一撕丢开,露出个本来面目来,看得人一喜,不是无名氏刘响他们,又是谁? 城门既开,里头王叔武却也临危不惧,算准晏清源来偷袭,人马不多,取的是险中求胜,深谙战事一瞬之间,走向都变化莫测的道理,迅速整合了七千人马,准备在他大军赶到支援时,重新把城门缺口补上。 无论如何,玉壁城不能落入晏清源之手。 这边魏军早被激得凶性大发,信心高涨,如蘸饱了墨汁的大毫,只等往玉壁城上挥洒,晏清源见王叔武出城迎战,终于微微一笑,对斛律金蔚景振臂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