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唤作“凝香”的,两条腿娴熟地攀上晏清河腰肢,娇喘呼呼地就把红唇往晏清河眼皮子底下送,一时间,鸣咂有声,毒蛇吐信一般,没个片刻,晏清河似极不耐烦,手底粗暴,将衣衫一扯,长驱直入,只是猛灌,疼的凝香倒吸冷气,紧闭了眼受着,直到察觉出他动作一缓,才睁眼去瞧: 晏清河的目光却不在她脸上,凝香一个偏头,就看见了榻头摆着的木刻雕像,什么都齐全了,襟飘带舞,身形婀娜,就差个五官,空荡荡在那留白,不知是什么意思。 听闻是个观音,凝香心里惊诧,难不成他还想着去弄观音不成?真是造孽…… “啊”的一声惊呼,凝香思绪一下断掉,晏清河忽扳过她的身子,骑马似的,又是一阵狂浪,凝香再受不住,一个紧绷,昏厥了过去。 命人将凝香弄走,晏清河犹似嫌弄污了床榻,吩咐两个小厮进来,把榻也抬了出去,拿水洗了,在院子里头一劲暴晒去了。 阿六敦领人进来时,晏清河已经衣冠整齐,安安静静在窗子底下装起一副箭弩。 来人蓬头垢面,见了他,呼吸明显一促,只把怀中帕子掏出,毫不顾忌地咄咄逼问,声音因含炭明显伤了: “公子从哪儿得来的这帕子?” 雪白的底子,绣着一茎出水的红莲,被几片浓翠托住,“兰亭”两字半掩在叶下,欲藏还露的,正是当初第一次见陆归菀时,捡到的帕子,晏清河回头冲他淡淡一笑: “程信将军,看来是兰亭二字勾起了思乡之情?” 他这声调一开,来人便知坏事,却还是镇定不改,既然能寻到他的人,又拿帕子相引,此刻开门见山地指名道姓,程信心知肚明,自己的身份,早就暴露了,便也不惧他,大大方方把目光投了过去。 “我既然能找到将军,也就能助将军救回陆家小姐,手刃仇人,将军信不信?” 上来就开出最诱人的条件,程信不能不心动,略有愕然地看着晏清河,晏清河把箭弩一放,很有耐心说道: “你可以不信我,但除了我,你也无人可信不是吗?将军不赌一赌,一味蹉跎着,又有什么意思?” 程信坐在这,默默打探他半晌了,刚进府时,一抬头就看出了名堂,那么醒目的几个大字:太原公府。 北朝封太原公的,也就是晏清源的同父异母弟,除了晏清河,还有哪一个?见着了本人,跟晏清源大相径庭,程信当初在寿春,可谓是将晏清源的模样刀子镌刻似的,刻在了脑海中,在陆士衡死后的日日夜夜里,没缺席过一次惦记着。 好啊,这是兄弟阋墙吗?一点也不稀奇,程信被窗子透进来的暖风一吹,心里躁热得很,等瞥见枝头那丛丛的绿意,波浪似的,起起伏伏,点染成晕,脑子里才跟着又是一清明,低首看了看手中的帕子,那个温温柔柔,恬恬静静的小女孩子,仿佛又俏盈盈站到了眼前,一笑的时候,脸上尽是腼腆的酡色: “程叔叔,爹爹和老师让你到后院去喝酒!” 程信的睫眶有点湿润,抬头盯着晏清河,冷笑一声: “好,你我各取所需,晏二公子是聪明人,既然这么开诚布公,我不啰嗦,你想当世子,我要杀晏清源,只是,你别跟我耍花招,我只报仇带人走,其余的,你给我也不要,但你晏二公子,要是敢有花花肠子,我倒戈了晏清源,他爱才你我都清楚,到时,你照样一条活路也没有。” 晏清河听了面不改色,只是微微一笑:“程将军是痛快人,我当然知道这其间利害得失,但有一点,怎么取胜,怎么把握大一点,不知道将军有没有兴趣听我来解析解析?” 夜色下来的时候,晚风的暖意更重了,连着不休几天的吹,漫山遍野的花,一夜悉数绽放,此刻,晏清源玉带上,那织着回纹交错的缠枝莲,也迎着春风,缠绵地在他腰际盛开一般。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