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哥,别打……我、我……没错……” 小丑鱼被纪淼丽姬联手逼到东海的章鱼礁附近,好一番追打后,最终以仓惶逃走的小丑鱼“砰”一声重重撞到礁石上、当场昏死结束。 “呜呜……我没错……呜呜呜……你们为什么总看我不顺眼?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床上,纪墨在睡梦中也流下了眼泪,沉浸在绝望悲伤中无法自拔。他不再是四仰八叉、大大咧咧的睡姿,而是小心翼翼地蜷缩了起来,小声压抑地抽噎着。 幸好此时,床头柜上的闹钟叮铃铃扯着大嗓门欢快叫了起来,那铃声是真正的纪墨特意剪辑合成的,冷不丁就开始嚎叫:“纪墨纪墨纪墨!!!起床起床,赶紧的,又想迟到吗?迟到就要挨骂,迟到就没全勤奖,迟到年终奖就要缩水……”这铃声怒气冲冲的,逼真得可以,就好像真的有个严厉刻薄的上司站在床头骂一样。 “啊——”纪墨……咳咳,现在已经是人鱼了,他吓得瞬间睁开眼睛,连滚带爬地掉下了床,缩成一团僵在角落里,不敢置信地打量着所处的环境:不大的卧室,房间里只有一床一书桌一衣柜一床头柜一把椅子而已,收拾得整整齐齐,没有什么零零散散多余的东西;门窗紧闭,深色的窗帘严实地遮着,所以室内昏暗一片。 ——如果是地球纪墨在休息日一大早被闹钟吵醒,那他早该炸毛了,肯定会杀气腾腾抬手一把按掉闹钟,然后抱怨的嘟囔:“哎,闹钟又没调好,这颠三倒四的作息啊,加班加到我发傻……”,接着他肯定会幸福地重新倒回床上,来一场想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醒的大头觉。 但,现在已经是人鱼纪墨了,他依旧缩成一团躲在墙角,屏气凝神,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陌生世界的一切,彻底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于是,那闹铃只得苦哈哈地嚎叫了一遍一遍再一遍、两遍三遍四五遍、六遍七遍八九遍、嘈嘈切切凄凄惨惨戚戚……直到人鱼勉强接收理清了地球纪墨的全部记忆之后,才胆战心惊地站起来,一步一个停顿谨慎地走过去,屏住呼吸,按照记忆中的方法,把刺耳嘹亮的闹钟按停了。 呼~~~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所以,我不再是人鱼了吗?我离开了东海、离开了人鱼族?来到这个叫地球的地方,变成了另一个纪墨? 人鱼站在原地,没敢乱动,颤抖着摸了摸自己身上穿着睡觉的宽大t恤和短裤,心跳得又急又乱,好奇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许久许久之后,绞尽脑汁思考的人鱼得出了一个结论:唉,这个也叫纪墨的地球人工作实在是太辛苦了,他为了赶项目,通宵达旦地加班处理数据出成果,肯定是太累了在睡梦中猝死的!唉,真可怜啊,年纪轻轻的在睡梦中死去了。 此时的人鱼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其实他自己也是年纪轻轻就撞死了才魂穿过来的…… 人鱼赤脚站在地板上,又想了很久很久之后,才敢走过去开灯——是的,虽然是大白天,但他不敢开窗,生怕自己不是地球纪墨的秘密被揭穿。 轻轻“哒”的一声,室内灯亮了,瞬间把一切照亮。 “啊——”人鱼当时正好直视着灯,乍然大亮的光源把他刺激得条件反射闭上眼睛、别开了视线,“海神啊,那个灯怎么这么明亮?比我见过的最大的珍珠还要亮!” 人鱼揉了揉眼睛,心跳得更加快了,几乎要喘不上气来——这会不会是一场梦?其实我是在做梦吧? 人鱼走过去蹲在地上,认认真真为自己的两只脚套上拖鞋,再站起来好奇走来走去,睁大眼睛用力看着室内的一切。 越是看、越是想、越是琢磨,人鱼就越是崇拜——海神啊,这个地球纪墨真是厉害啊:他读了很多很多年书,懂得非常多东西,成绩优秀,开朗乐观,能言善辩,兴趣爱好广泛,人缘非常好,毕业后顺利找到了工作,每个月能拿到不少的红纸片……哦那个叫工资…… 海神啊海神,他怎么这么厉害? 人鱼慢慢不再彷徨激动兴奋,而是又开始自卑,情绪低落,心跳都变慢了。 ——同样叫纪墨,我怎么活得这么差劲? 卧室的书桌上,摆放着笔记本电脑,还有许多的专业书籍,笔筒里有各种各样的笔,还有个小台历。 人鱼忍了又忍,最终没忍住,一直背在后面的手慢慢抬起,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书桌上的东西,卑微又羡慕,自言自语道:“纪墨,我就摸一摸啊,保证不会弄坏的。” 对了,书桌上还有个小相框,人鱼双手拿稳捧着看:那是地球纪墨的毕业照。照片上他穿着学士服、戴着学士帽,年轻小伙子身姿挺拔,俊逸开朗,笑得意气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