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已经知道这条幼龙的身体彻底垮了,说得严重些,已经是濒死的弥留之际。 “怎么瘦成了这样?小沣是什么也吃不下吗?就没有多找些不同的鱼虾来试?”敖白带着伴侣游过去细看,严肃地问起。 敖襄抬起通红肿胀的眼睛,哀怨地看了一眼纪墨,然后又低下了头,痴痴地望着她的孩子。 龙王龙后看到幼子携伴侣前来探望,不管怎么说,这个举动他们是满意的。 龙后叹气,愁眉苦脸地说:“怎么没试?这海里有的、能吃的全部食物,我们都找回来试了,但小沣就是咽不下去!唉,不瞒你们说,就是鲨鱼也都试过了。” 龙王看到敖沂并没有过来,他既失落、又觉得不来才是对的:免得敖瀚敖襄看到健康活泼的沂儿心里难受。 “大祭司,小沣就是这样昏睡吗?一天能醒来几次?会说肚子饿想吃东西吗?”纪墨关心地问。 白烁刚想回答,出乎意料的是,敖襄头也不抬地开口了,她用粗嘎异常的声音说:“前几天,小沣还能一天醒来几次,自己在床上游几圈,勉强吃点儿鱼肉。最近一次,他又醒了,我给小沣准备了他平时最喜欢吃的虾,他说不想吃,困了想睡觉,谁知道一睡竟然睡了两天!勉强摇醒了,他还是说吃不下,就这样睡到了现在……我可怜的孩子……”敖襄伤心欲绝,握着敖沣的爪子压抑地痛哭。 龙王在寝殿里来来回回地游,不时长叹,心情也是十分沉痛。 “沂儿怎么没带过来?”龙后状似随口发问。 这回是纪墨回答了,“是这样的母后,我们出来的时候,沂儿还没有醒呢,幼龙总是需要休息得久一些。”纪墨心想,这也算是善意的谎言了。沂儿是我的心头宝,容不得有一点闪失——再说要是真带过来了才不妥,王兄王嫂看到沂儿会怎么想?何必刺激他们呢? 龙王解围道:“唔,那就让他睡吧。上个寒季才出生的幼龙,你们也是年轻胆大,居然敢带着他从西西里游回家!” 敖襄已经封闭了自己的听觉,只专心地看着病重的敖沣。 纪墨摸了摸自己揣在宽大袍袖里的小包袱,很是犹豫、欲言又止。 “做出这副表情做什么?有什么话你就说,昨天不是伶牙俐齿的么?”龙后发现了,脱口而出,可见她对纪墨是余怒未消。 “母后——”敖白刚想说话时,龙王迅速截断,他烦躁地挥着袖子:“有话好好说,不准闹!” 纪墨并不在意,他再次游到白烁身边,小声问:“嘿,大祭司,你真的确定小沣是突然吃不下‘海里’的食物吗?这算不算是厌食症啊?就是咽不下食物、或者一吃就吐?” 白烁听完一愣,因为作为本土海族,他根本没有接触过这些概念,白烁喃喃重复道:“厌食症吗?这个听起来有点意思,敖沣小王子病成这样的原因我实在找不出来,能排除的都排除了……唉,好吧,说是厌食症也行,因为他就是突然吃不下食物了,不管怎么哄怎么劝都不行!” 室内又静默了片刻。 “咳咳,我这里有点吃的。”纪墨在伴侣的鼓励性眼神下,慢慢拿出了那个小包袱。 敖白顺手接过,朗声介绍道:“父王,这是我们从西西里带过来的食物,原本是给沂儿准备的,因为担心他途中太疲累胃口不好,或者不适应这里的海水不吃东西,沂儿经常吃——” 刚说到这里时,敖襄已经急切地游了过来,一把抢过那小包袱,眼里闪着光,一叠声地问:“食物?什么食物?敖沂经常吃的?幼龙吃了就会胃口好?这是不是真的啊你们不要哄我!千万不要骗我!” 纪墨看着形容枯槁的敖襄、再次被她死死抓住手,他简直吓得想抢回自己的包袱了!穿越鱼胆战心惊地想:您别这样激动啊,吓得我都不敢拿出来了,要是没有效果你岂不是得撕了我? ——密封包袱里面是走兽部落的塔祭司独创的果脯。那时住在圣湖,塔祭司手把手地教会了纪墨,是用一种酸甜果子加各种草药粉末腌渍过晒干制成的,主治幼崽的恶心呕吐、食欲不振等,纪墨平时都把它当小儿常用药珍藏…… 这时,在外面听了一点的敖瀚也迅速游了进来,劈头就问:“从西西里带过来的?是什么食物?幼龙真的能吃?”敖瀚从伴侣手上接过了那包袱,谨慎地嗅闻了几下,由于那兽皮是不透水的,因此只能闻到兽皮特有的气味。 而野兽皮毛的气味,无论怎么清理,土生土长的海族都不会喜欢。 敖瀚当即皱起了眉头,直言问道:“敖白,这是什么味道?也太、太难闻了些,你家的幼龙当真肯吃?” 白烁也挨得很近,心痒难耐的模样,说:“不如给我瞧瞧?” 敖瀚想了想,也就松手了。 白烁立刻嗅闻,然后也开始往后缩脖子、龇牙咧嘴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