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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便把哪个拉回来。”

    萧韩被儿子这猛一回身,差点踉跄撞倒。但萧韩才不信这龟儿子的鬼话,今次皇上封了他个镇军大将军,却只言不说放他回边关,必然是对他心存防患。看这小子整天闷不吭声的,也不知道内里在打着什么主意,从小心思让人摸不透,就怕在谋算着把那狗皇帝杀了篡位。

    萧家多少年忠烈的牌子可不能砸在他手上,气得拿起扫帚就掸:“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等等等,等你带回来老子早就进棺材了!我但凡还剩一个儿子没被你克死,也不守着你这个小阎王续香火!我告诉你,今次这亲,你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明天是最后一天,怎样你也得给我挑一个媳妇带回来!”

    萧孑木木然挺拔着身躯,只是任由着老头子打,反正乎无关痛痒,小时候就没少挨。

    正自闹腾着,看见一名信差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踅进,双手打了个拱,递上来一只包裹:“将军,从边塞寄回的要件。”

    戒食眼睛一亮,努着嘴对萧老爹道:“喏,必是那姑娘来催债的!”

    萧韩闻言忙不迭地抢在怀里,只见里头一袭明艳簇新的新娘服,还有两件姑娘的小衫子和小裤。

    他儿子打小还没受过小妞送东西呢。名声实在是太恶,小时候其余王公世族家的小子都有女孩儿送小礼,自个儿子难得十四岁回京城述趟职,立在一群小白脸少年中不晓得多少英姿勃发,一个个姑娘见了他却都跟见了阎王。天晓得当爹的看在眼里有多心疼,暗地里托人做了封假情书送过去。那龟儿子竟看都不看一眼就甩去了树梢,一双凤眸冷冰冰地扫过来:“化了多少银子?”

    把个当爹的窘迫得不行,想他一出生就没娘没姐疼,背过身不知拭过几回眼角。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啊!那扫帚吧嗒一声落在地上,一边抖着衣裳一边拷问萧孑,问是哪家的闺女不走心,几时竟然被他小子套了去?又问那丫头这会儿人在哪里,怎么光见衣裳不见人?

    果然没死么,萧孑嘴角悄然勾起笑弧,悬着的一颗心稍定了定……他倒是没想到芜姜还会托人给自己寄东西,还以为她应该恨不得此生与他两不相见。所以其实还是舍不下他对吗?虽然知道了他是谁,但依然还是放不开。

    也是,那般爱缠人,又哪儿能真正离得了他多久?就是太可恶,想叫他去接人就直说,偏用甚么新娘服做暗示。

    一时间满心里都被那情愫占满,懒得再去回老头子的话,反正早晚把人带回来交差就行。

    萧孑用剑梢把包裹提拉过来。

    窸窣——

    布缝里忽掉出来一纸信函,弯腰拾起。但见寥寥数行字,怎生却看得他一下子眉头蹙起。

    那信上说,当夜弟兄们兵分几路追踪,匈奴莽匪却多数已中毒身亡,胡虏亦四分五散不知去向。只找到两件小衣裳,但不见了姑娘的踪迹。信末又附叹息,道命运之事也无奈,嫂夫人那般稚嫩年纪便遭此不堪变故,怕是已无颜再回来见将军,更不知是否在逃亡过程中又与谁人结为患难姻缘。现一并把新娘服寄回来,嘱将军不要太过伤怀,天若眷顾,有缘总会再见之意。

    话说得这般含蓄,张嵇那个莽夫可不识字,必然是叫人代笔。然而甚么叫嫂夫人遭此不堪变故,甚么叫怕无颜再见将军?

    萧孑撩开包裹里的小衣裳,只见那裙裾下几点淡淡殷红,衣领后还有血迹。耳畔不由掠过当日戒食所言——“看见她脖子上戴着铁环,额头也被画了记号,挤在一群女人堆里推推搡搡着走出来。”心底不知哪儿便蓦地抽了一抽。

    他晓得她是舍不得死的,那丫头怎样也会扭拧着活下去。但不知道这会儿是跟着难民逃窜,还是被那个无孔不入的慕容煜带走。心中不由焦躁。

    萧老爹还在抖着新娘服问戒食:“难得这小子失踪了两个多月,给我找到个儿媳妇。看起来丫头个子不大,是谁家的姑娘?”

    戒食很得意,看师哥这下还想怎么瞒?那妞做的肉可好吃,要能把她带回京城养着,他以后哪儿都懒得再去了。

    戒食说:“可不是,胡人收养的汉女,今年才十四岁,也不知道哪个筋不对头,被我师哥迷得不要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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