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殷述脱口就想阻止,可话到嘴边,却发现根本无话可说。 怎么说呢?说宋楚兮应该继续留在城西的驿馆、端木岐那里?这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而且他也从一开始就不乐意的。 宋承泽的话没错,她是宋家的人,跟着他才是名正言顺的。如果不是宋楚兮也在当前,端木岐是肯定要直言拒绝的,可是现在—— 但凡他开口否决,宋承泽势必当面询问宋楚兮,让她自己做决定。 端木岐强行留她是一回事,她如果自己亲口表示要跟着端木岐,那就完全不同了,马上就要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宋承泽这个人,还当真是阴损。 端木岐看着他,唇角含笑,眼睛里却是冰凉一片的。他抬手替宋楚兮拢了拢披风的领口,道:“你们兄妹也是久不相见,既然是你兄长想念,那你就搬过去吧。” 他也不说让舜瑛和舜瑜跟过去,因为知道宋承泽肯定不会答应。 “是啊,大哥盛情难却,只是我要给大哥添麻烦了。”宋楚兮从善如流的微微一笑,那一个笑容之中也莫名的透着冷意。 殷述的眉头顶着两个疙瘩,面有急色,却是微红了脸庞,布置何去何从。 “那咱们就走吧。”宋承泽道,深深的看了宋楚兮一眼,却也不强迫她,率先转身下了台阶。 端木岐冷眼看着他的背影,宋楚兮只是无奈苦笑,“我先走了。” 言罢,也转身跟着他走了出去。 殷述扯着脖子张望,想追又没办法追,只焦躁不安的反复握着自己手指。 端木岐从外面收回了视线,看向他道:“你方才到底想说什么?” “啊?”殷述一愣,也飞快的收摄心神,可是看到他那张过于妖艳的脸孔了,突然就来了脾气,一瞪眼道:“我跟你有什么说的?”转身就又拉过一个从楼里出来的人攀谈了起来。 端木岐却也不动怒,出门上了自家马车。 “少主,就这么让小姐跟了她去吗?”舜瑜盯着已经走到街道口的宋家的马车,心焦不已。 “他不敢轻举妄动的。”端木岐道,抬手合上了车门,然后他冰凉的声音才继续隔着车门传出来,“而且——他能在京城里呆几天?” * 马车上。 宋楚兮和宋承泽相对而坐,各自盯着对方的脸孔,默不作声。 “为什么一定要锄掉安寿公主?”先开口的人,是宋楚兮。 宋承泽闻言,就笑了,往旁边别开了视线,反问道:“为什么我不该锄掉她?难道要留着她给你宫来设局坑我吗?类似的手段,你连着用了两次了,不嫌乏味吗?” 他不是宋亚青和宋楚芳那些人,不会那么天真的以为宋楚兮这个丫头能够轻而易举的解决,更不会坐以待毙的等着对方来掀他的底。 “你这是讽刺我呢?”宋楚兮冷笑,“我知道我的手段不高明,可这前提难道不是因为有些人太蠢了吗?至于大哥你——我可是从来就没有小看的,而且就算我想要故技重施,你难道你就会乖乖中计了吗?既然我根本就不可能算计到你,你又何必多此一举,一定要这样大费周章的要了那位安寿公主的命呢?即使她办事不利,没有完成你的托付,也不是非得死吧?” 以宋承泽心思的缜密程度,宋楚兮根本就没想过要和他耍花招。而且他如今这样的防范,肯定也不会中招,所以就算宋楚兮这边明知道他和安寿公主之间有染,也根本就奈何不得他。 他却要这样大费周章的弄死了安寿公主?他不嫌麻烦吗? “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牢靠的,不是吗?”宋承泽并不否认,说着,就又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你说的没错,当时不知道你的底细,的确是我传信给她,让她给我了却这边的麻烦的。如果早知道楚兮你的能耐,当时我也就不会做这些无用功了。不过我有一件事一直都不明白,你对我们三房,何至于痛恨至此?需要几次三番的连下杀手?即使一开始的确是我父亲拿错了主意,可咱们同出一门,有什么事是不能商量的?反而值得你与外人联合,步步苦心谋算着,非要将我整个三房赶尽杀绝呢?” 他的语气十分冷静平稳,并没有半分亲人被屠而引发的仇视和愤怒,“楚兮,你是个聪明人,即使我们曾经让你受了委屈,但是权衡利弊,你也应该看得出来,来和我握手言和,都好过与虎谋皮,凡事去借端木岐的手。我若说的多了,你会觉得我是挑拨离间,但是难道你现在就有把握,知道他在你身上所要图谋的到底是什么吗?” 端木岐想要的,无非就是和宋家之间稳固的关系,和驻守塞上的那十万兵权。 这一点,他不需要明说,宋楚兮也早就知道。 只是她和端木岐之间——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