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梁找来的人,为了方便他自己脱身,绝对不会找什么对朝廷各方势力都知根知底的人,但是这背后运作的人,却分明是对一切都洞若观火的。 “难道说——”长城也是百思不解,想来便有些心惊,“难道是怀王也一早就落入了别人的算计之中了吗?” 可如果不是殷梁要送给即墨勋的人情,那又有什么人是非要这么吃力不讨好的去劫持了宋楚兮呢? “谁知道呢。”端木岐冷嗤一声。 这件事,的确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不过背后那人这么大费周章的布局,显然也是为了一番谋划的。 “你下去吧,怀王府那边还是继续盯着。”沉默片刻,端木岐挥挥手。 而此时的怀王府,殷梁得到的也是同样的消息,只是他却并没有端木岐这般淡定,直接便是拍案而起,“什么?人跟丢了?” “属下失职!”梁刚面色惭愧的跪下去,“那人轻功了得,并且对这京城之内的环境似是十分熟悉的样子,他似乎是意识到了属下在追踪他的行迹,带着我们在城里绕了半天,最后在城东的民巷里没了踪影。那个地方龙蛇混杂,居住的人本来就形形色色,属下不好查找,所以就只能放弃了。” “看来他们真的是有备而来,做了万全的准备的。”殷化放下手中茶盏,倒不是特别关心的样子,只道:“不过诚如三哥所言,这京城之内,敢收了你的银子却不办事的人,应该是不会有的,反正驿馆那边,他们不想得罪也得罪了,这个时候,想要抽手也晚了。想来他们应该也只是多一重小心,只是想要保命而已,三哥你也不要先想的太多了。” 殷梁当然也不觉得会有什么人是有能耐先设了套在等他的,只是连几个江湖草莽都掌控不住,这种挫败感让他很难接受罢了。 他黑着脸,慢慢的又坐回了椅子上。 殷化就又说道:“三天之后,事情还要按照严定计划进行吗?” “人不在我的手上,我总归是不太放心的。”殷梁道,目光冰冷的盯着外面凄冷的夜色。 “那就先做两手准备好了。”殷化道,冷冷的露出一个笑容,“不过机会如果错过了,倒真是可惜了。” 殷梁缓缓从院子里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 宋楚兮被那一行黑衣人自驿馆中带出之后,虽然城门已经关闭,但那一行人却并没有在城中找地方藏匿,而是直接取道治安最乱,防御最差的城东民巷,翻墙出了城。 城外接应的人手和车马也都是一早就准备好的,那一行黑衣人训练有素,一路上甚至都不怎么需要交流,离城之后又策马疾驰了个把时辰,最后进了京城近郊的一座农庄。 宋楚兮从始至终都很配合,下了马车,跟着领头那人进了院子。 这个农庄不大,一个两进的院子,虽然年代久远了,但是打扫的却很干净。 那领头的黑衣人长驱直入,直接穿过正堂,进了后院,推开了最里面堂屋的大门。 彼时那屋子的角落里,七八个穿着布袍的汉子被捆成团扔在那里,听闻开门声,便就犹如惊弓之鸟,齐刷刷的扭头看过来,急切的想要说话,却因为嘴巴被塞住了而发不出声音,只就呜呜乱叫。 那人进门之后,只冷淡的扫了几人一眼,就径自走到当中的那张方桌旁边坐下,扯了蒙面黑巾,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对宋楚兮并没有任何的限制,宋楚兮也十分乖觉的跟着他进了屋子。 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临近黎明,屋子里只点了一盏油灯,灯光不很分明,那人坐在桌旁泰定饮茶,十分径直的五官当中,细看之下隐隐又给人几分阴柔之感,在这样极不分明的光线照射下,便会叫人心生恐惧。 那几个人窝在墙角里,看到他的脸,挣扎的声音就不觉的弱了些许下来。 宋楚兮却只当他们都不存在,也举步走过去,在那人对面坐下,她也不看那人的脸,只微笑盯着他手中摩挲着的那个粗瓷的杯子道:“大哥你远道进京,一路本就辛苦,不提前通知我这个做妹妹的相迎也就罢了,现在还要烦劳你亲自进城接我出来见面?我怎么过意的去?” 宋承泽也没太把她当回事,视线同样没有落在他的脸上,只盯着手中杯盏,慢慢道:“我也有几年没见你了,难得你还能一眼认出我来,就冲这一点,就算是平了我这一路奔波的辛苦了。” 宋楚兮弯了弯唇角,意味不明的露出一个笑容,没再说话。 宋承泽沉默着喝了杯茶,外面就先后快步走进来两个人,“主子,已经处理妥当了,人都甩掉了。” “嗯!”宋承泽点点头,漫不经心的扭头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