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起用膳我还能拒绝,若是稍后你再邀我共寝——”他说,“我可能就真要答应了。” 诚然不过就是逗她的一句玩笑,但又似乎并只是那么纯粹的一个玩笑。 宋楚兮什么没想,直接抓起手边的那个软枕就砸了过去。 端木岐根本就没躲,因为她手下完全没有准头,那枕头直接从他身边擦过,落在了外面满是淤泥的荷花池里。 宋楚兮瞪着眼,没好气的盯着他。 端木岐姿态肆意的靠在门框上,含笑与她对望,过了一会儿,便直起身子,继续转身走了出去。 宋楚兮坐在那里没动,虽然知道一扭头就能透过窗户看到他从外面离去的背影。甚至于在端木岐走后许久,她都一直坐在那里没动,直至夜幕初临,这屋子里的光线逐渐暗淡下来,她方才抬手,轻轻的压在了自己的颈边—— 之前,端木岐无意中触过的那个地方。 * 从秋水谢出来,老夫人并没有回主院,而是亲自送宋楚宁去了宋楚宁住的荆玉阁。 这样大冷的天,宋楚宁从污泥水里被泡过一遍,当时因为各种的心思泛滥,还不觉得,刚从秋水谢一出来,就开始冻的浑身哆嗦。 老夫人脱下自己的鹤氅给她裹在身上,回了荆玉阁,就赶紧嚷嚷着叫人去请大夫,“林妈妈,你赶紧去看看,大夫怎么还没来?这大冷的天,宁丫头又是个姑娘家,受不得寒。” “是!老夫人您稍安勿躁,您先坐下喝口茶顺顺气,奴婢这就去!”林妈妈递了茶水给她,又吩咐了丫头去打热水。 “祖母!”宋楚宁眼眶里蓄满泪水,可怜巴巴的拽着老夫人的袖子。 “你赶紧的进去洗一洗,把湿衣服换下来,可别着凉,有什么话,都等过会儿再说!”老夫人心疼道。 自从打秋水谢出来,宋楚宁的哆嗦就没停过,寒战一个接着一个的打。 她自小就是被梁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罪,牙齿打颤,浑身都难受,点了点头,赶紧就进了里面的卧房。 水房那边的热水是一天十二个时辰不简单的,丫头婆自们很快就打了洗澡水回来伺候宋楚宁沐浴,而这时候宋承柏也刚好赶了来。 “祖母,五妹妹怎么样了?大夫我已经叫人去请了,应该一会儿就过来。”宋承柏进门就直接问道。 老夫人黑着脸,抬头往他身后看了眼,见到就他一个人过来,顿时勃然大怒,重重的将手里茶碗放回桌上,指着门口怒骂道:“那个死丫头呢?伤了人,她就这么样的心安理得?居然这就去躲清闲了,连面都不露了吗?” 宋楚兮那丫头,简直就是猖狂,才刚回来就不把她这个老夫人看在眼里,更是让她的孙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宋义死后,这些年,老夫人跟被所有人供奉起来的牌位一样的精贵,若说是有谁敢让她受气的,这还是头一次。 宋承柏对此事却并不乐观,只还是恭恭敬敬的对老夫人提醒道:“祖母,端木少主还在呢……” 这话不说还好,说起来,老夫人立刻就被点着了一样,一下子就拍案而起,“他们还要不要脸,这可是我宋家的后院,这青天白日的——” 老夫人的话到一半,就猛地察觉自己失言,赶紧兀自打住。 再怎么说宋楚兮也是他们宋家的姑娘,名声这回事,家里的所有人都是息息相关的,如果是别的事情也还罢了,如果硬要给宋楚兮扣一定德行有失之罪的帽子,宋楚宁和宋楚晴这姐妹两个也都要受到影响。 “咳——”宋承柏咳嗽了一声掩饰,走过去扶着她重新落座,然后笑道:“祖母息怒,一切都是孙儿考虑不周,本来我是要请端木少主去客厅里叙话的,后来听说四妹妹回来,我又久不见她,就直接赶着过去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祖母您快消消气,别气坏身子。” 说是他带过去的,总好过说端木岐出入他们宋家的后院如入无人之境,随便的离去自如吧? 老夫人想着方才端木岐的态度,胸口里头就更是被一口气顶的难受。 好在是宋承柏机警,把事情给圆过去了。 老夫人便摆摆手,冷着脸对垂首立在屋子里的丫鬟们道:“你们堵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干活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