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书正细细挑拣着收来的桃花瓣,头也不抬答道:“当然不会。” 谢白放了心,一边继续将枣泥捣得更细腻一些,一边甩了一下左手道:“那我就不加肉菜了。” 殷无书闻言抬眸扫了一眼,就见一只肥嘟嘟的青虫被谢白轻轻抛回了树上。 殷无书:“……” 他哭笑不得地问道:“我若是说会,你就要把那肥虫捣进去毒我了么?” “对。”谢白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看都没看他继续捣着枣泥。过了好一会儿,才兀自抿着嘴角露出浅浅的笑,然后不出意外,被殷无书装模作样地拍了一把脑袋以示惩戒。 他本就没觉得自己这样两极分化的爱憎观有什么不对,自这天以后,便更没有要改的打算了,变本加厉地将殷无书放在例外的那个位置上,因为殷无书并不讨厌。 因此,尽管谢白一直不喜欢跟人有皮肤接触,但对殷无书的触碰一直都是可以接受的。 他本以为他早已习惯殷无书的任何触碰了,结果灯会这天却发现,他还是会不自在。 明明小时候他为了取暖还经常往殷无书怀里爬,也没少牵殷无书的手,拍头碰脸之类都自然得很,跟自己碰自己一样没有任何负担。这天在街上被殷无书扣住手的时候,他却觉得有些怪异。 从头到脚,尤其是被扣着的手,哪里都不太对。 以至于他被殷无书牵着在街市里走走停停了好一段路,神思都还半飘在外没有回来。 直到殷无书摇了摇相扣的手,指着右手边的一个卖灯的棚摊,张口说了一句什么时,谢白才反应过来究竟哪里怪异—— 太亲近了。 这和他们以往的皮肤触碰都不太一样,指缝贴着指缝莫名有种纠缠不清的感觉,碰得有些过头了,超出了亲近的范围,更接近亲昵。 谢白抬头看了眼殷无书,就见他偏过头来问道:“人太多呆不惯?怎么一进街就傻了?” 谢白还没回过神来,只有些愣地应了一声:“嗯?” 殷无书有些好笑地抬起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戴花少年,该回魂了。” 谢白:“……” 被这调侃的称呼一刺激,谢白终于收了神,刚才那点儿微妙又怪异的心思登时烟消云散,他瞥了殷无书一眼,凉凉地道:“过几日等你闭七窍调息的时候,我就把那一整树的红梅都插你头上,戴花大爷?” 殷无书不知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还是被“戴花大爷”这种称呼狠狠雷了一把,他牙疼似的“嘶”了一声,转开话题道:“行了,回魂就好,给你买盏花灯要不要?” 谢白:“……” 他本以为殷无书又是顺口拿他开心,毕竟他二十三了而不是三岁。 谁知那人居然一本正经地把他拉到挂着各式灯笼的棚摊前,指着其中一盏纱灯,道:“不是喜欢猫嘛,养个画了猫的纱灯也不错。” 谢白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我傻么?” 殷无书说:“傻。” 谢白扫了卖灯的小贩一眼,把殷无书拉走了,边走边道:“我不喜欢猫。” 殷无书“哦?”了一声,任他拉着,也没多说。 只是不知是不是老天喜欢拿谢白逗趣,在他们走走聊聊,耗了近一个时辰逛完了整条花灯街,快走到街尾的时候,一只灰背白肚皮的小猫不知怎么从墙角的一只狗洞里咕噜噜滚了出来。 真滚…… 那猫小得很,圆头圆脑,肉呼呼的,动起来似乎不是很稳当,一步三晃悠,磕磕巴巴迷迷瞪瞪正好走到了殷无书脚边。 因为谢白体质特殊的关系,大多动物见到他都有些本能地害怕,但这只小猫可能真的太小了什么也感觉不到,也可能感觉到了但是腿脚不听话,它沿着殷无书的脚翘着尾巴绕了半圈,仰头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 其实殷无书说的没错,相对别的活物,谢白确实挺喜欢猫的,但是很少有猫乐意靠近他,而他也不能手不覆物就去摸它们,所以他从不把这种喜欢表现出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