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永穆帝沉声。 这样生疏的称呼让章氏微愣,“走了?” “章孝温不死心,暗里买通侍卫带他出宫。出了宫,他只有死路一条。而这执迷不悟的做派——”永穆帝看向章皇后,再无需虚与委蛇地强装帝后和睦,眼神嫌恶而冷淡,“都是因你而起。” 冷淡而平静的语气,似已做好了失去儿子的准备。 章氏心里却是狠狠一颤。 大半年的囚禁羁押,她即使意志消磨,也还侥幸地抱着半丝希望——图穷匕见,生死相搏,永穆帝恨她入骨,却能留着她性命,定是因忌惮还握有重兵的定国公。先前周骊音来探时,虽然母女龃龉,她却也知道,永穆帝因太后的国丧,并未追究定国公府。 章氏以为他是不敢赶尽杀绝,她母子二人便可静候转机。 可听永穆帝这语气…… 她转过头,黯淡无神的双目看向永穆帝,存了几分试探的心思,“肃州是边防重地,战事一起,牵动的可是种种内忧外患。你就不怕边境防线敞开,敌国趁虚而入?”这般威胁,与定国公先前里通白兰的行径简直如出一辙。 永穆帝冷嗤,“朕若害怕,就不会放他出宫。” 章氏脸色骤变,“你是故意的?” 明白这般纵容背后的打算,她强撑起的镇定霎时荡然无存。 宫变事败后,他和周令渊算是皇帝用来牵制定国公的棋子,以求朝堂和肃州兵将相安无事。如今永穆帝既有意放周令渊出宫,显然是不惧战事,甚至有了胜算!就像宫变那夜的埋伏一样! 如同溺水之人浮游强撑,却眼睁睁看着漂过来的浮木骤然被人抽走似的,章氏勃然大怒,一把揪住永穆帝的衣袖,“你放他去送死!” “是你毁了他!” 永穆帝声音陡厉,浑身气势亦随之骤寒,目光投过去时,如山岳般压向章氏,“朕原本苦心栽培,着意教导,若他能辨明是非,知道皇子职责所在,朕未必不会赏识器重。是你为章氏一己私利,蛊惑挑唆,推着他往绝路走!朕今日过来,便是要你知道,这个儿子是毁在你的手里!” 极严厉的语气,令章氏一时哑然。 明白周令渊出宫意味着什么后,恐惧亦迅速浮起,令她嘴唇都哆嗦起来。 永穆帝再不逗留,拂袖而走。 快到宫门时,他听见身后章氏有些沙哑的声音,“长宁呢?你会这样待她吗?” “她是朕的女儿,自幼受名儒教导,知书识礼,明辨是非。朕会为她铺好后路,寻她中意之人招为驸马,或许她已有了,眼光也很好。不过这些与你都再无干系,你只需在这里,等章家的死讯一道道传来便可。” 永穆帝说罢,漠然出门。 身后传来章皇后几乎嘶哑的厉吼,“她不可以嫁进盛家!不可以!” …… “我只想娶她,非她不娶。” 盛家西府的玉瑞堂里,盛明修语气笃定,神情坚决。 游氏脸色极差,端坐在圈椅里。旁边是一脸作难的盛闻天,还有满屋子大气都不敢出的侍女仆妇,都束手束脚地垂头站着,生怕母子俩当场吵起来。 事情还得从前阵子说起。 自打盛月容出阁后,游氏其实就操心起了盛明修的婚事。盛家儿郎不少,长房的俱已成家,她膝下的长子早已娶妻生子,曲园更不必说,就剩个盛明修每日在书院府邸间晃来晃去,偶尔整日不见踪影,也不知是溜去了哪里。 这般放任自是不妥,总得寻门亲事。 游氏虽与盛煜生疏隔阂,到底有个在千牛卫身居要职,深得皇帝信重的夫君,寻常没少赴宴结交,也知道哪些人家有还待字闺中尚未定亲的姑娘。不过但凡当母亲的,多半是怎么看自家孩子都顺眼,想着盛明修姿容出众,学识也还不错,有望博个科举出身,选人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