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熟悉,亦慢慢沉沦,生出占有之心。彼时没想到盛家会反对,更没想到自家后院会起火,如今走到这地步,种种情绪交杂,如同慢刀割肉,闷闷的疼。 周骊音借软枕靠着,抱住魏鸾的手臂。 “有时候真的羡慕你跟盛统领,当时谁都不看好,如今却能生出这样可爱的小宝宝。而我呢,总以为前路无忧,却原来拐弯处有这些挫折等着,这样煎熬作难。说实话,他若真的听了家里的安排,我也不会阻拦。这辈子能碰见他,有这两年的回忆,该知足了。” 极轻的话语,忧愁而迷茫。 魏鸾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当初我嫁进曲园时,其实比你更害怕。他当初的名声你也知道,跟个铁石心肠的人厮守一生,多可怕?而你就算是最坏的境地,明修另娶旁人,你难过之后仍能另寻良缘,各生欢喜。如今连我都走过来了,柳暗花明,你又何必杞人忧天?没准儿明修能扛得住呢?” 这般安慰,倒是让周骊音听进去了。 毕竟,比起没法嫁给心上人,被迫嫁给个心狠冷厉的男人显然更可怕。 她也明白魏鸾的意思。 既然无力扭转,只能边走边看,尽力而为了。 落寞的脸上微露笑意,周骊音贴过去咬耳朵,“这话要是让盛统领听到,当心他真心狠手辣给你看。好了,我这些都是往后的事,你可得好生养着。听宫里的嬷嬷说,月事里万不可疏忽,你得听姨母和太医的话,回头出了月子,咱们仍各处张扬去。” “狐假虎威我最拿手了。”魏鸾莞尔,因瞧见染冬在帘外探头探脑,想是有事禀报,便道:“孩子已经看过,该动身啦。三弟大概等急了,我瞧他那样子,必定会在外面堵你。” “少胡说!”周骊音嗔她。 转念一想,她无缘无故地故意不理人,以盛明修的性情,没准儿真会懒洋洋藏在哪棵树上,等她经过时跳出来问缘由——少年风华正茂,心计百出,耐心温柔之外,也没少故意吓她。 遂没再耽搁,起身辞行。 果不其然,出了北朱阁沿着曲廊向外,靠近垂花门时,便有道身影从天而降。 少年锦衣玉冠,抱臂倚树,甚是嚣张。 …… 甬道曲折,连通垂花门隔开的内外院。 盛煜陪着永穆帝徐徐往里走。 当了这些年君臣,走过无数遭性命攸关的危机,这还是头次陪皇帝微服外出。因怕曲园里仓促间应对不及,自偏门出宫后,他还特地让卢璘回府通风报信,免得前往北朱阁贺喜的女眷撞见皇帝。 方才看卢璘的神情,女眷果然都走了。 他再无担忧,放心引路。 结果才进垂花门没走两步,君臣俩就愣住了。 甬道旁嘉木掩映,绿意深浓,揉碎的树影下站着两个人——少年身姿挺拔如玉树,姿貌昳丽远超同侪,少女则华服美饰,裙角摇漾。两人站得很近,一眼便能瞧出来的暧昧亲近,身后两位公主贴身使唤的侍女侧身而立,各自垂首。 阳光稀疏,树影摇动,盛夏天光里的两人如珠玉相映。 永穆帝认出了周骊音,却不认识那少年,侧头道:“那是?” “是舍弟盛明修。” 盛煜瞥向那边,神情有点复杂——千算万算,避开了满府女眷,却没想到竟会撞见这对冤家。周骊音便罢,魏鸾生了孩子,她听说后定是要火急火燎来看的。盛明修是闹哪样?他在曲园里一向如此肆无忌惮吗? 皱眉未已,那边两人听见动静,齐齐望过来。 盛明修不认得那穿着暗纹锦衣的男人,只觉他身姿威仪,气度不凡,料想定是哪位朝堂重臣,忙拱手作揖。周骊音认出父皇,惊愕慌乱之余,忙抬步要过去行礼,被永穆帝轻轻摆手阻止。 “我来看看孩子。”永穆帝缓步过去,目光在盛明修身上来回打量几遍,朝盛煜道:“令弟姿容出众,倒有几分时相那孙儿的风骨。” 说着,拍了拍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