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魏鸾,就那么哭了出来。 周骊音哭得很伤心,为至亲反目的惨祸,为周令渊的自暴自弃,为章皇后的怨怼芥蒂,也为她身在其中却无能为力。这些伤心她不能在肩负江山重任的永穆帝跟前表露,更不敢当着身陷囹圄的母兄哭,唯有魏鸾。 自幼与她亲如姐妹,甚至彼此心事的魏鸾。 随从与侍女看到魏鸾摆出的手势,悄然退了出去,魏鸾安抚似的轻拍周骊音肩背,也没出声安慰阻止,只将肩头借给她,任由周骊音的眼泪浸透衣裳。就像小时候,小姐妹因言行不慎被章皇后责备,俩人躲在角落里抱头哭那样。 只是魏鸾死过一回,比她更坚韧些罢了。 好半天后,周骊音才停了啜泣。 魏鸾倒暖热的茶给她,轻声道:“哭够啦?” “嗯,感觉好多了。”周骊音小口小口地喝茶,太久没见魏鸾,且因家人前途未卜而心中彷徨,牵着魏鸾的衣袖,低声道:“鸾鸾,你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母后和皇兄出事,我独自在这空荡荡的府里,会很难受。” 她红着眼眶,可怜巴巴。 …… 盛煜出宫回府时,已是傍晚。 临近宫门口,却碰见了入宫给妃嫔诊脉的徐太医,老人家见了他,虽碍着玄镜司统领的威仪霎时恭敬,却也趁着左近无人,拱手含笑道:“前晌才道尊府给少夫人请脉,给盛统领道喜了。” 这喜从何来,盛煜几乎不用多想! 原本沉稳的步伐霎时加快,他健步如飞,疾风似的出了宫,挑着人少的路纵马疾驰回曲园。到得府门口,将缰绳随手丢给门房,径直本北朱阁而去。一路走得太快,加之从未有过的满腔喜悦,胸腔里都砰砰跳个不停。 进了北朱阁,又直奔正屋。 谁知将内室梢间都寻遍,也没见魏鸾的身影。 恰好洗夏才在厢房熨好衣服,拿到箱笼里来归置,瞧见盛煜,忙屈膝行礼。 盛煜问:“少夫人呢?” “回禀主君,少夫人后晌去看望长宁公主殿下,差人递来口信,说殿下十分伤心,要留下陪住一晚。公主府里万事俱备,少夫人也带了染冬和卢珣,请主君不必担心。”说罢,再度屈膝,见盛煜僵站在那里没旁的吩咐,自去收拾箱笼。 长垂的帘帐旁,只剩盛煜站着,脸上阴晴不定。 他跟周骊音前后脚回来的,昨晚夜色太深,夫妻都没能多说话,结果她今晚留宿公主府? 周骊音就那么要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受到了伤害,宝宝生气了!! 第126章 傲娇 公主府里, 魏鸾倒不知盛煜的这些小心思。 她这会儿正跟周骊音用饭。 数百里疾驰回京, 周骊音连日不曾好生歇息,哭了一场之后颇为疲累,命人好生伺候魏鸾,她先回屋里睡了会儿。到夜幕初降时醒来,饭食已然齐备,表姐妹俩将晚饭摆在暖厅里, 边吃边说话。 据周骊音所言, 这一路上盛煜对她还算不错。 饮食起居皆命人周密照看, 何时启程何时投宿也由她来定夺,虽说那张脸时常是冷厉威仪的, 时刻摆着玄镜司统领的架子, 态度却还算和气。因宫变的始末皆由盛煜转述, 周骊音知道身在曲园的魏鸾定也知晓,有些困惑正可同她探讨。 永穆帝的决心,章皇后的执迷,周骊音已然看清。 母女离心的失落之余,她最惦记的还是周令渊。 “皇兄瘦了好几圈,从前那么清秀温润的人, 如今却无精打采的,也没打算自救。父皇念着亲情饶他不死,他若自暴自弃,可怎么好?”周骊音小口喝着老鸭汤,将周令渊给的那枚香囊取出, 放到魏鸾面前,“他让我转交的。” 陈旧的香囊,应是数年前做的,清洗后有些丝线都快掉色了。 魏鸾觉得有点眼熟,一时没想起来。 周骊音看她神情,便知她早已忘了缘故,抿唇道:“亲手做的东西,都不记得了吧?要不是皇兄说,我也认不出来。那时候咱们心血来潮缝香囊,针脚不伦不类,我做的早就丢了,他却随身藏了你的。” “鸾鸾,平心而论,皇兄有时确实优柔寡断,妄想两全,许多事做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