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言被惊得几乎跳起来,情知是彩鹊指认了她,连忙出座跪地道:“母后明鉴,彩鹊虽是儿臣的侍女,但这件事绝非儿臣指使。儿臣待皇祖母向来恭敬,平日亦常受皇祖母指点,感激侍奉尚且来不及,绝无这等不敬之心!也请皇祖母明察!” 说罢,磕头为礼,撞得地砖闷响。 梁王亦匆忙起身跪道她身旁,“沈氏向来恭顺,绝无不敬之心,请皇祖母明察!” 夫妻俩齐齐俯首,淑妃亦面露惶恐,跪地道:“这侍女既是梁王妃的侍婢,做出此等恶毒之事,梁王妃确实有管教不严之罪,臣妾疏于教导,也责无旁贷。但梁王妃入王府时,曾恭听母后和皇后娘娘教诲,素日亦敬重仰慕母后,绝不会如此行事。” 话音未落,沈相也惶恐起身,为孙女求情。 说沈嘉言品行端方,绝无不敬之心,且大费周章地将秽物藏在魏鸾的珠冠中,不合常理。定是彩鹊诬陷栽赃,背后另有人指使。 重臣亲贵跪地辩白,转瞬之间,似已不关魏鸾什么事。 章太后也没再多瞧她,目光扫过几人,而后看向永穆帝,“既然如此,就接着审,梁王妃毕竟是宗亲,皇上派个人一道审,正好刑部尚书在,也过去瞧瞧。只一样,今日是哀家的寿宴,如此歹毒居心,绝不可轻饶!” 两处争执,吵得永穆帝头疼。 他并不信厌胜之术,若这般黄绸人偶有用,他就不用为章家费尽心思了。且寿宴上贺礼成堆,章太后偏巧瞧上魏鸾的珠冠,掏出这东西,此事着实蹊跷。只是推测毕竟无用,终得拿出令人信服的东西。 遂抬手,命付英和刑部尚书同去审问,再由贴身内侍亲自盯着。 沈嘉言因有嫌疑,也被宫人请走。 魏鸾暂且无事,仍回座位。 …… 两炷香的功夫后,付英等人归来,带着面色惨白的沈嘉言。当着帝后与重臣的面,付英恭敬回禀,说梁王妃仍旧不承认厌胜之事,倒是彩鹊受刑后吐得干净,将梁王妃如何指使并赐她金银,她又如何买通侍卫,给魏鸾栽赃的事交代得清清楚楚。 永穆帝闻言,不由皱眉,“栽赃给魏氏?” “据彩鹊交代,梁王妃与盛夫人有些旧怨,是年初时候,梁王妃曾设计谋害盛夫人性命,被盛夫人察知后,经梁王斡旋,拿侍女谨鸢的性命赔了罪。盛家息事宁人,梁王妃心中怀恨,便趁此机会做手脚,欲将厌胜的罪名栽到盛夫人头上。” 这话说出来,非但永穆帝,就连淑妃都愣住了。 “梁王妃谋害魏氏?”她怀疑是听错了。 付英恭敬道:“确有此事。老奴与刘尚书、陈内侍一道问过,梁王妃已承认此事。” 淑妃闻言,遽然看向沈嘉言。 沈嘉言的脸色很难看,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跪地道:“父皇明鉴,儿臣当初确实一时糊涂,与魏鸾不和。但当时早已陈清误会,握手言和。皇祖母的寿宴是朝堂大事,儿臣再怎么糊涂,也不至于拿此事儿戏。儿臣以性命起誓,绝未指使彩鹊!” 说到末尾,眼中已有泪珠滚落。 永穆帝的眉头紧紧皱起。 章太后亦冷声道:“哀家竟不知,好好的贤良王妃,竟会谋害官妇性命?魏鸾——”她径直点了当事之人的名字,“可有此事?” 魏鸾起身,恭敬颔首道:“确实。” 反正沈嘉言已然承认,她无需隐瞒。 章太后没再多问,瞧着沈嘉言冷笑了两声,“好啊,沈相的孙女,京城里最贤良淑德的才女,淑妃用心挑给哀家的孙媳,竟是如此品行!梁王娶你为妃,竟是为了仗势欺人,肆意妄为?今时今日,竟还敢将手脚做到哀家头上,好大的胆子!” 一句话牵连四人,淑妃沈相等人连忙跪地。 沈嘉言竭力忍着泪珠,咬牙道:“魏鸾的事确实是孙媳糊涂,但今日的珠冠,绝非孙媳指使。彩鹊背后必定另有主使,求父皇明鉴。” 说着,俯首及地。 旁边章皇后冷声,“是谁指使,彩鹊已经招认,难道还得拉到这里当面对质不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