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让人端热水来伺候洗手。很快热水软巾齐备,盛煜不爱被人伺候,仆妇也不敢擅自上去扰他,魏鸾无法,只得亲自帮他挽袖。 他这身衣裳不惹眼,质地其实极好。 锦缎是贡品,有章皇后照应的敬国公府都未必能得几匹,他这显然是永穆帝亲赐的。身上并无过多装饰,袖口却滚了细密的暗纹,蟹青的衣裳掀起来,双手修长有力。那双手自幼习武握剑,久经风霜,染过鲜血却仍细瘦好看。 就像他这个人,虽以冷硬狠厉闻名,生得其实清举。 魏鸾埋头帮他挽袖,盛煜便端然站着,隔了咫尺距离,打量她微垂的眉眼。 在察觉她要抬头时又迅速挪开目光。 而后,他的视线落在桌上的一匹木雕骏马。 那马三寸高,以细腻的沉香木雕刻而成,昂首扬蹄,凌云奔腾。 他有些诧异地看向魏鸾,“怎么摆到这里了?” “什么?”魏鸾没明白,抬头后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才恍然明白,遂道:“是觉得它雕得很好看,也有趣,摆在这儿多瞧瞧。她们说这是夫君带回来的,是在外面买的吗?京城里很少见这样的。” 盛煜饶有兴致地挑眉,“怎见得?” “沉香木质地名贵,寻常难得。若拿来雕东西,自是请名匠出手,选吉祥寓意来雕刻,极力求精求奇。若将这木头交给他们,怕是要翻出许多花样装饰,不止是雕匹马这样简单。其实这样就很好了。” 她说着,便取软巾递给他插手。 盛煜踱步到桌边,将那马瞧了两眼,回头问她,“你觉得很好?” “当然很好,返璞归真。” 魏鸾说了半天也没问到来处,又探到:“夫君哪里买的?我想多寻几样。” 多找几个吗? 他近来可没工夫捣鼓这东西。 盛煜抿唇,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只随口道:“在岭南一带瞧见的。忘了。”说着话,便出了门,往摆饭的抱厦那边走。 魏鸾跟在身后,瞧了眼桌上的沉香马,心里有些可惜。 岭南那地方太远,看来她是指望不上了。 好在晚饭吃得很顺利,春嬷嬷因怕菜色不够,不必吩咐便添了几样凉菜糕点,倒也够两人吃。过后歇了片刻,洗夏送来盛老夫人送的那坛子菊花酒,夫妻俩各自尝了两杯,酒液甘甜,功德圆满。 盛煜有事在身,仍要回南朱阁。 魏鸾自然不会提留宿的事,只送他到门口,临行前轻轻拽住他衣袖。 “夫君,明晚我让人做蟹粉豆腐,过来尝尝好么?” 盛煜随之驻足,见她站在地锦密布的矮墙边,眉眼婉转,藏几分恳求。他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知道她今晚的举止无可挑剔,比起在南朱阁孤单冷清的食之无味,他甚至还挺喜欢在抱厦里有人红袖添汤。 总归金豆还很多。 盛煜稍加思索,颔首答应。 走出去很远,盛煜回头时便见四合的暮色里,魏鸾站在凉台散心,衣裙漫卷。 仆妇曾向他回禀,说少夫人很爱登台远眺,有时候能坐两个时辰。 自是藏了心事的缘故。 盛煜远远看着她,亦如回京后无数次远远打量她一样。只是那时她是内定的太子侧妃,与章皇后那蛇蝎妇人亲如母女,看在眼中格外刺目,如今她已嫁入盛府避祸,成了他的妻子,会为他挽袖洗手,陪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