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偶遇婉贞妹妹,而太过激动了,唉,真是乱了分寸,失了颜面。” 婉贞妹妹? 赵飞轩竟然对贞娘用这个称呼,难道他俩还是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关系? 旋即,他转头望向了身后初初镇定下来的贞娘。 贞娘自然也看出了郭业问询的眼神,不过她还是冲郭业摇了摇头,说道:“大官人,奴家的确是山东曲阜人氏,这个你很早就知晓的。但奴家并不认识这位赵大人哩。” 不认识? 不认识赵飞轩又怎能叫出贞娘的名字,还有的籍贯? 但看着贞娘清澈的眼神中透着无辜,郭业相信贞娘不会骗他。 奶奶的,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撞了鬼吧? “咳咳……” 赵飞轩同样也听到了贞娘的回答,轻轻咳嗽一声,说道:“婉贞妹妹,你我将近十五年未见,你怎么可能还记得我呢?十五年前,我在你家中之时,你还是个黄毛小丫头哩。不过,我问你,当年你爹在曲阜开馆授徒教人学问之时,你记得有位轩哥哥,时常在你家吃饭呢?” “轩哥哥?” 贞娘念叨着这三个字,徐徐陷入了沉思之中,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一些对青葱回忆的缅怀神情,不过更多的是痛苦的神色。 趁着贞娘发呆不说话之计,赵飞轩冲着郭业说道:“郭御史,婉贞妹妹的父亲乃曲阜一个乡下地方的老秀才,姓杨名开泰。恰恰,也是赵某的开蒙恩师。若非当年恩师教我读书识字,替我开蒙,赵某焉能走上考取功名的这条路?当年赵某家徒四壁,仅有老母一人拉扯并维持生计,恩师不仅不收我每年的束脩(学费),还时常接济我跟我娘,我想,我也没有机会坚持到最后,长安科举蟾宫折挂。呵呵,我这位恩师虽是我开蒙恩师,赵某却是一直当成父亲一般的存在。” 贞娘的父亲是在曲阜乡间,开馆授徒的老秀才? 郭业猛然想起贞娘好像地区略通文墨,而且当年她嫁给陇西滥赌鬼胡皮的时候,好些人说她是出自书香门第。 如果她爹是位秀才公,那么贞娘粗通文墨,就很好解释了,家学渊源嘛。 不过,他还是问道:“赵大人,贞娘的父亲不是已经过世了吗?” 赵飞轩点点头,说道:“没错,武德七年的科场中出现了一桩丑闻。曲阜县试,出现了舞弊案。而我的恩师杨开泰在武德七年,已经被曲阜县令招贤为曲阜县学的学正,也算是吃着朝廷俸禄的九品吏员。” “郭御史可知曲阜是什么地方?孔圣人之祖地。儒门先师的祖地,出现了的舞弊案,这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这让朝廷的脸面往哪儿放?这件事越闹越大,县、州、道、最后捅到了长安,连当年的圣上,当今的太上皇都知道了。结果自然是龙颜大怒,曲阜官场大大震荡,上至曲阜县令,下至曲阜涉案学子,统统被打进了死牢。” “我的恩师,身为曲阜县学的学正,管着曲阜所有的进学童生,自然也难辞其咎,遭了泼天大难,难逃一死!” “我的恩师不仅被判了秋后斩首,而且家属统统流放三千里,而且是天各一方的流放。我的师母,婉贞妹妹的母亲病死在流放山西的途中,而婉贞妹妹则流放蜀中,至于她那位一母同胞,仅大她三岁的姐姐婉慧,则是流放到了汝州。” “惨啊,郭大人,我恩师一家真是遭了无妄之灾,从此血脉相离,天人永隔啊!” …… 郭业心中震撼,贞娘的身世,竟然如此凄惨。 难怪她最后会嫁给胡皮这样的滥赌鬼,原来是流放到了陇西。 她这么一个弱女子,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便如无根飘萍,衣食不能保障,嫁给胡皮至少能保证她饿不死,至少能保证她不会为了生活,而沦落风尘,用堕苦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