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带着人呢。 也是她傻,怎么就忘了这世间还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个道理了。 往后退了两步,罗九宁说:“裴靖,你要再这样,可休怪我喊人,我们肃王府的侍卫们,离此顶多不过几百步,你怎么可能带走我。” “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裴靖依旧在歇斯底里的钻牛角尖。 他没有成家,没有孩子,所以他不懂一个孩子对于女人的重要性,艰难的坐了起来,他喝道:“来人啦,把她给本宫绑了,咱们好即刻赶路。” 罗九宁趁着裴靖挣扎着,还未爬起来的时候,夺门便出,待从这子孙庙出来,才真叫吓了一跳。 门外横七竖八竖躺着的,居然全是人,看那一身短打的打扮,和裴靖一模一样,显然,当是东宫的人。 可这一个一个儿的,也不知是死了还是睡着了,总之,全都歪倒在地,但是槐林之中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罗九宁提着裙子往前跑了两步,便听身后一阵格外的冷,又叫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她于是鼓起勇气回头,回头问道:“谁在哪里?” 身后并无人说话。 但旋即,庙中的裴靖便是一声惊呼,紧接着便是打斗的声音。 “谁,究竟是谁在杀人?”罗九宁到底不放心裴靖,于是折身又准备要跑回那子孙庙里去,但紧接着,庙中就传出裴靖撕心裂肺的声音来:“阿宁,跑,快跑。” 他似乎是正在跟什么人打斗,叫的声音越来越凄惨,还在不停的喊:“罗九宁,快跑,跑,不要回头。” 忽而撕心裂肺的一声,他吼道:“阿宁,我……我爱你!” 罗九宁已经折到了庙门上,还未进门,只见一道血光。待她进去的时候,裴靖已经不见了,方才她和裴靖对饮过的干柴禾上,空留残羹冷炙,还有一抹红色的血。 罗九宁站了良久,忽而回头,便见白灰涂过的墙壁上,用血书着一行字:我李靖,誓不负罗九宁,生生世世。 李靖,那是当年裴靖在洛阳时的化名。 这字迹早已凝了血,当然并不是裴靖刚才书的,而是白日里,他在这子孙庙里等她时,拿自己伤口上的血书成的。 周遭忽而又响起那种冷森森的笑声来,吓的罗九宁遍体发寒。 她不知道究竟是谁抓走了裴靖,可这时候只凭她孤身一人,想把裴靖救回来那也是徒劳的,踉踉跄跄的,罗九宁一路绊了好几个跟头,才跑回苑中。 * 等裴嘉宪和小壮壮儿俩个回来的时候,惊魂未定的罗九宁躺在床上,还怔怔儿的睁着眼睛发呆。 裴嘉宪甫一进来,胡谦昊也跟进来了,就在门外,他说:“王爷,不好了,裴靖叫人伤的奄奄一息,扔在咱们府门外,而烨王的人恰好追来,现在烨王就在门外,等着要见您。” 罗九宁蓦的就坐了起来,直勾勾望着裴嘉宪。 虽说是给废掉的皇太孙,但毕竟是天家子嗣,皇帝或者会囚禁他,但绝不会伤他性命。 这摆明了的,就是烨王非但想杀裴靖,还想栽赃给裴嘉宪。 “可还有得救?”裴嘉宪道。两道厉目,他一直冷冷盯着罗九宁。 “一刀穿腹,但尚有呼吸。” “那就赶紧,尽力救治。”裴嘉宪道。 “烨王还在外头,等着要见您呢。”胡谦昊又道。 “叫他等着,孤过会儿就出去。”裴嘉宪说道。 他将儿子抱着放到了床上,便一直盯着紫檀大床那地台上,罗九宁一双缘边沾了血的绣鞋,轻轻拈了一只起来,他道:“裴靖几时来的,你见了他几回?” “早晨见了一回,方才又见了一回,然后,他就不见了。”罗九宁搂过儿子来,虽说裴嘉宪的脸色格外难看,她倒也坦然以待:“他本就受了伤,说自己想去洛阳,我于是给了他些银子,替他治了伤,让他休息一日再走。” 裴嘉宪忽而就凑了过来,望着妻子略有些绯红的脸,鼻尖轻轻凑过来嗅得一嗅:“还一起吃了酒,吃了几杯?” 望着他意欲吃人的眸子,罗九宁竖了两根手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