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白线的位置,离我们至少有一百米。 “那么远!”我说。 “是啊。”陈支队不知所以然。 我说:“为什么尸体会离草垛那么远?照片上并没有反映出有这么远啊!” “这,这,这有什么问题吗?”陈支队没料到我的惊讶。 “死者在这里脱衣服,为什么会走到那么远的地方遇害,这一点咱们想过没?”我陷入了沉思。 “那,会不会是在那边脱了衣服,然后衣服被人拿到这里来的?”陈支队说。 我摇摇头,说:“赤足印是从这里开始,往那边走的,说明死者在这个位置就脱了衣服、袜子、鞋子。” “会不会死者在这里只是脱了袜子和鞋子,到那边被脱了衣服,然后凶手把衣服拿过来的?”林涛说。 我还是摇了摇头,说:“袜子在衣服的最上面,这是现场原始照片反映的。说明死者是先脱了衣服裤子,最后脱的袜子。” “浑身赤裸地从这里走到那边?意欲何为?”陈支队也问道,“而且,而且她应该是自愿脱的吧?” “自愿不自愿是我们先入为主了。”我说,“没有依据说明她自愿脱了衣服。” “可是没有约束伤和威逼伤啊。”林涛说。 “如果凶手有刀,加以威逼其生命安全。”我说,“加上死者本身就是个生活作风不检点的人,脱衣服并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么,她自然不需要形成约束、威逼伤就会乖乖脱衣服了。” “难道是有别人强奸?”陈支队说完,转头问青乡市局的李法医,“有被性侵的迹象吗?” 李法医坚定地摇摇头。 “如果是强奸,为什么不在这里强奸,而要跑那么远?”我说。 “那有郑三dna的湿巾,要如何解释啊?”大宝插嘴道。 “我知道了!栽赃!”陈支队拍了一下大腿。 我微微一笑,想起了自己曾经被人栽赃的事情,说:“如果是杀人,并且栽赃给郑三的话,一来,郑三的精斑他怎么去弄?二来,他等到死者脱完衣服就动手好了,为什么还要跑那么远?” “说来说去,就是死者脱了衣服,还走了那么远才被害,这一点不好解释。”大宝总结道,“如果参透了这一点,案件就应该有进展了。” 我没有说话,其实心里已经有一些底了。 我沿着凶手和死者形成的伴行足迹,向白线的位置走去。我一边走,一边观察着两行伴行的足迹。终于,被我找到了一处异常现场。 我指着地面上的足迹,对林涛说:“这个赤足迹和板鞋印,方向是不是一致的?” “是的。”林涛肯定地说。 “可是,之前的足迹像是伴行的,但是这一处,有交叉重叠啊。”我微笑着说。 林涛蹲在地上,看了看,说:“不错,这样看起来,板鞋印压在赤足迹的上方了。” “说明什么?”我问。 林涛说:“说明不是伴行,而是有先有后,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毕竟是老搭档了,最能领悟我的想法,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行进。 尸体位置的足迹有一些凌乱,看不清方向和先后。然后,板鞋印独自沿着过来的路线,又向回折返。 粉笔标画出的尸体位置下方的土壤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甚至还可以看到大块的凝血块遗留在现场。 现场情况说复杂也简单,说简单也肯定没有看似的那么简单,但是毕竟已经看了一夜的照片,对现场的细节都已经了然于胸了,于是我招呼着大家离开,去看看尸体的情况。 “可以放人了,郑三是无辜的。”我对陈支队说。 “不无辜,他聚众赌博,行政拘留三日。”陈支队说。 我笑了笑,知道陈支队是不放心,不敢草率放人,于是合理合法地找了个羁押郑三的借口。 “小程呢?”大宝左顾右盼,找不到程子砚。 “在那儿!”还是陈诗羽的眼神最好使,她指着远处一辆电动三轮车。 程子砚正蹲在电动三轮车的旁边,拿着一个笔记本和一把卷尺,在测量着什么。 “我们要去尸检了,你在?”我们走到程子砚的身边,我问道。 “哦,这辆三轮车其实还是很有特征的。”程子砚用她柔柔的声音说道,“我测量一下,然后请一位侦查员同志开着它在监控头下行驶。我做好了侦查实验,也方便在众多视频中,寻找案发当晚被害人的行驶轨迹。” “这也行?”我有些惊讶,心想果真是隔行如隔山啊。 程子砚脸微微一红,点了点头。简单的一个小动作,我却看出了她内心强大的自信。 3. 相比于现场情况,尸体情况更是简单多了,本来损伤就少,还经过一次尸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