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拳抵在唇边,戛然而止的咳嗽声顿时又死灰复燃了。 陆惊风:“……” “行了,就算装的,咳多了也肺疼口渴,喝水吧。”他哭笑不得,把水杯放在林谙一伸手就能够着的位置,转身欲走。 还没成行,腰间多出一条胳膊,一绞一收,顺势往后勾带,失重感随即而来,陆惊风按着那条胳膊往上一折,受本能驱使的躯体硬是在那半包围的怀抱里调转过来,与偷袭者面对面压了下去,同时屈肘,扼住对方紧要的咽喉。 “吱嘎——”柔软的床垫深深陷了进去。 “又想做什么?”陆惊风的脸色说不上好看,温润的颜色褪去,绷着嘴角冷眼觑着林谙,像是在觑一只不知死活马上要升天的恶灵,“我记得早之前就警告过你,尽可能跟我保持距离。你这接二连三地凑过来,让我很难办,信不信我废了你?” 凶凶的模样怪能唬人,但落在林谙眼里却成了小猫儿弓腰炸毛,用虚张声势以掩盖慌乱害羞。 因为陆组长放这狠话的时候,根本不敢与他对视,耳朵尖也悄没声儿地红了,全身上下除了压制咽喉的手肘,另一只手青筋暴起撑在床上,使其他部位得以虚虚地凌空着,像是很忌讳身体上的直接接触。 这让这个张牙舞爪的动作,威慑的效果大减。 林谙双手摊开,放在耳边,耸着眉,一副任凭发落的神态,“废了我也恕难从命。距离能产生美吗?保持距离能让你喜欢上我吗?要是能的话,我乐意勉强试试。” 陆惊风看他的表情一言难尽,像在看什么令他头疼不已的疑难卷宗。半晌,卸了力,松开人翻身平躺,为案子奔波了一天,一碰到床他就软了骨头,累到只想躺,不想为了小孩的情感问题伤神。 “喜你个大头鬼。”他抬起手,手背遮住眼睛,不满地嘀咕。 林谙不依不饶,扭过脸,侧身撑头,注视着心尖上的人儿,面不改色地说着令人牙酸的情话:“我昏迷前很喜欢你,醒来后还是很喜欢你,而且有预感,明天依旧会喜欢你。这喜欢说出来早就超过两分钟了,无法撤回。陆组长要不,拨冗考虑一下?” 陆惊风不作声,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实际上他什么也想不出来,脑子里像是过了电,神经元之间传递信息的树突全被电麻了,丧失了局部功能,暂时进入了萎靡的罢工状态。 林谙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懂,等串成完整的一句话了,他就忽然不明白了。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负责分饭的婆子也成天把稀罕你放在嘴边,但她是个恶心的变态,院里的小男孩如果不脱下裤子在她跟前表演甩鸟,不想方设法地舞出花样讨她开心,就没饭吃。 小陆惊风有记忆以来,七情皆淡漠,唯有肚子饿是童年最深刻的印象,除了饿,还有一幕,就是那婆子手里掂着分菜的钢勺,阴阳怪气地斜睨着他,不耐烦地说出那句令人汗毛倒竖的口头禅:“脱不脱?婶子是稀罕你才想看你。” 狗屁稀罕,去他妈的。 “惊风?”他看上去像是睡着了,林谙唤人时试探性地稍稍提高点音量。 对方上下滚动了一下喉结,压着嗓子含糊地嗯了声,算是回应。 那喉结精致又小巧,在灯下反着盈泽的光,再往下,是白衬衫微微凌乱的衣领,扣子解开两颗,露出一截锁骨和凹陷的颈窝。 林谙眯起眼,顿时有些心猿意马,目光定住不敢再往下延伸。那层衬衫太薄,贴在肌肤上似的,粗放地勾勒出曲线,轻而易举就能意淫出底下掩盖着的光景。 共处一室的时候,那种想与之亲近与之厮磨的渴望就越发强大,这是喜不喜欢一个人最直观最原始的判断方式。 毫无疑问,林谙喜欢得更紧,他的手简直安上了自动追逐陆惊风的定位仪,一捕捉到目标就失了控,不管不顾地贴上去。 陆惊风平稳的呼吸忽而一滞,肌肉如临大敌般紧绷起来。 有只手不打一声招呼就猝然欺近,兴风作浪地拨了拨起他的耳垂,摩挲起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