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传家宝果然厉害。”陆惊风松了一口气,向后倚靠在墙面上,冲林谙挥了挥手中的武器——刚捡起的玉匕首。 林谙收了手决,长身玉立,即使是在茅坑厕所,也显得贵气逼人,他平静地瞅了一眼陆组长,沉默了一会儿,拆穿:“那就只是个象征意义大于实用意义的老古董。” “林家世代以驱邪缉灵为己任,老古董上面自然沾了些祥瑞之气。”陆惊风言笑晏晏,反常地拍起马屁,朝他走来,“可能还是这女鬼法力太弱,随便捅一刀就含笑九泉了。” “希望是。”林谙不置可否,他懒洋洋地拍了拍手,正要转身去洗手池洗手,眼角余光扫到陆惊风身后的阴影。 那里隐约现出个身披斗篷的人影。 一念间,林谙猛地回忆起那日在鹤鸣观见到的神秘人,后背霎时激起一层冷汗,连快速掐诀的手指都有些不稳。 “陆惊风当心身后!” 陆惊风脚下一顿,闻声而动,一个起落刹那间蹿出两丈远,直接蹿到了门口。只见大清虎视眈眈地横亘在身前,像只张开翅膀护犊子的老母鸡,在警惕着什么。 “怎么了?”他按下差点跳出嗓子眼的心脏,紧张兮兮地望向林谙。 “我刚刚好像看见了……”林谙欲言又止,摇摇头,“大概是看错了。” “大惊小怪……”绷着的神经松了劲,陆惊风站直身体,抬眼的刹那呼吸一滞,瞳孔倏地紧缩,脱口而出,“别动!” “是啊,小心别动。” 被结界笼罩的空间里,出现了第三道陌生的声音,年轻且沙哑。 林谙脊背一僵,身后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人他竟然毫无所觉,心念一动,他本能地活动起手指,想掐诀命令大清反身相救。 “诶嘿,我说了,别轻举妄动。你是不想要这双手了吗?”那人危险的嗓音近在咫尺,令人毛骨悚然,“林家的小辈,没了式兽,我想卸你一双手绝对不费吹灰之力哦。” 式兽武力值爆表,但脑袋一根筋,智商堪忧。大清接收不到来自主人的新指令,只会愚忠地执行上一条,也就是拼死保护陆惊风。 “你是谁?想做什么?”陆惊风冷下脸,攥紧的手心已经被冷汗浸湿。 “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你们想做什么?”那人耸耸肩膀,语气很是无奈,“陆惊风?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坏我好事,纵使在下脾气再好,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话音一落,咔嚓一声,林谙脸色一白,发出一声闷哼。 根本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出的手,林谙的右边肩膀就被干净利落地卸了,晃悠着垂荡在身侧。 “有话好好说!”心脏骤然紧缩,蓦地一痛,扎得陆惊风失声惊呼,“你现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听不懂?”阴鸷的笑声像是烂糟腐朽的两片糙木板互相摩擦,嗤嗤两下,“这可就伤我的心了,我以为咱俩还算老相识,打过一场,各有损伤,会因此而心有灵犀呢。” 潜意识里浮现出一个名字。 陆惊风紧咬着后槽牙,腮帮子鼓起一块坚硬的咬肌,他脸色发青,冷彻的眸子紧紧盯着那道身影,似乎想剥开故弄玄虚的斗篷,看清底下埋着的是枯骨还是腐肉,或者浴血归来的地狱撒旦。 “还记不起我是谁吗?” 这声音如同催命符,逼着陆惊风忆起当年那场九死一生的惨烈战役,逼得他张开颤抖着的,因死死抿住而乌紫泛白的嘴唇,“不……” 寂静中,又是一声清脆响亮的咔嚓,林谙不声不响地单膝跪地,他抬着头眯起眼,面对陆惊风,姿态优雅,从容不迫,鬓角一颗汗珠陨落,浑似方才断裂的膝盖骨不是他的一样。 “慢了。”斗篷的边角被浮动的空气掀起,露出一只惨白的手,“你不记得,我可是帮你好好记着哪。那孩子叫什么来着?咳,午暝?” 陆惊风闭了闭眼睛,额头的汗珠滚落,引起面皮的一阵刺痛,心脏砰地炸开了,他急促地喘息起来。 “怎么样?要不要我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