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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家名表,“说来惭愧,刚才我不说话,本意就是想摸个底,还希望大师不要介意,这年头骗子太多,我实在是被坑怕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先生处世保守,谨慎细致,此乃不可多得的长处。”谢昌九抖抖衣袍,谦卑有礼,“大师不敢当,唤我道长即可。”

    “谢道长……”男人抓耳挠腮,支支吾吾,揪着手帕疯狂擦汗,“我这病啊,好多年了,时好时坏,什么法子都试过,西医中药、民间偏方,回回就只能顶一段时间。我爱人撒泼打滚,非让我到您这儿来碰碰运气……”

    话未尽,谢昌九伸手拦住,抛出一个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暧昧眼神,抚慰道:“贫道明白,贫道也是男人。”

    他从宽大的道袍袖子里掏出一叠明黄的符纸,现场沾了朱砂,挥毫画咒,一连十数张,大气磅礴一蹴而就,画完吹了吹,晾干后将符纸全都叠成三角形状,递给男人。

    “这是……”男人如获至宝,神情激动。

    谢道长拍拍他的手,神秘地附在他耳边:“回去把符烧了,以温开水送服,一日一顿,服用期间不可沾染荤腥,不得饮酒抽烟,不可罔泄真元。一周后见效,保管夜间龙精虎猛、润物有声、比翼双飞,耐力堪比我国男足。”

    一旁偷听的林谙满脸懵逼:“跟男足什么关系?”

    陆惊风瞥了一眼纯洁无邪的小朋友,轻轻一哂:“哦,全场九十分钟,就是憋着不射。”

    第35章 第 35 章

    谢昌九的一天平淡无奇, 上半日布坛讲道忽悠观里的小道士,下半日“悬壶济世”忽悠没病找病的香油财主,早起打个太极,中午打个盹儿,没事就画画符逗逗鸟儿。修道修了一辈子,深知得道飞升纯属扯淡,得过且过, 术法上没啥天赋,教义上浅尝辄止,也就在晚年靠着唯一擅长的风水推算之术修到点清平安乐。

    他四十岁的时候离了婚, 摊上个不成器的儿子,目前在做终身投资简称卖保险,成天混个保底工资不思进取,手头拮据还挥霍无度, 别说买车买房,连女朋友都谈不起一个, 每个月要靠他接济才能勉强过上人模狗样、光鲜亮丽的日子。

    网上说了,这叫啃老族,得严肃批评。

    但谢昌九就这一个宝贝儿子,打不得骂不得, 情愿被啃。

    又到了月底,他掏出手机,打开网上银行,把今天下午赚的那大几万块钱全数转进儿子卡里, 完成月度任务后长吁一口气,抄起手踱着步子往道观深处走。

    一直行至东南角的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槐树下有一间不起眼的小屋,他在门口停下,整理整理衣冠,伸长了脖子朝里张望,然而这个动作本身就是徒劳的。

    这间砖瓦平房整个儿黑幢幢的,只一门一窗,太阳还没落山就全都闭得紧紧的,为了防止人偷窥,窗玻璃上还涂了层黑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面的住户罹患什么见不得日光的恶疾。

    这屋的前身原本是一处人迹罕至的简陋柴房,夏暖冬凉,没条件住人,但半个月前那位客人非看中了这房的地理条件,硬说是聚福生财之地,不顾劝阻,自掏腰包修葺改造了一番住了进去,自此闭门不出。

    谢昌九挺纳闷儿,他好歹也算风水界叫得出名号的大师,左掐右算就只能算出这地界实乃聚阴养邪一大宝地,跟“福”字相去甚远……大概还是他才疏学浅欠缺点火候吧。

    “先生,贫道来了。”他下颚收紧,拢着手朗声道。

    吱呀一声轻响,涂了黑漆的门打开一条细缝。

    谢昌九盯着那条细缝,显得有些迟疑,踌躇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走了过去,贴着门低声汇报:“您吩咐的事我都给办好了。”

    里面没动静,但谢昌九能感觉到一束令人发怵的目光从门后的阴影里射出来,直直地落在自己面上。大半辈子培养出的直觉拉响警报,他全身的汗毛连根竖起,警觉地后退一步,上半身下意识微微后倾:“不过,先生能不能告诉贫道一声,您给我的那张叠起来的符,上面画的是什么咒?”

    黑黢黢的门缝里撩过一阵阴风,他的问话石沉大海,候了半天没等来一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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