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位。 他这副身体的个头比茅楹还要矮一点,但只是低头插着兜往那儿一站,什么话也不说,天生凌厉的气势就已经冲破所有外在限制,兜头压了下来。 茅楹见她不让道,自己背后八卦别人又理亏,只好扭头拼命朝陆惊风使眼色。 陆组长身兼组内矛盾调和的重任,顶着压力强行开口:“林谙来啦?怎么身上全湿了,没带伞?快进来擦擦,免得着凉。” 林谙站着没动,水平伸出一条胳膊撑住门框,挡住茅楹的去路。 茅楹挑起一边眉毛,潜台词通过表情飙了出来:怎么着,老娘都能避则避了,小丫头片子还得理不饶人呐? 见这情形,陆惊风头皮有点炸,以为自己即将目睹一场女人间揪头发撕衣服的世纪混战。 茅楹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李子树恨不得栽在她家门口,全世界她最有理。林谙呢,光看模样就知道,绝对不是个善茬……这要是打起来,帮谁不帮谁? 气氛越来越冷,陆惊风的头也越埋越低,就差躲进椅子下面。 “药我顺路买了,你不用出去。” 没想到的是,林谙最终只是淡淡地撇了茅楹一眼,干脆地撤回手。 “哦,对了,门外还有个人,像是专门找来这里的。” 怪都怪林谙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他一出现,陆惊风和茅楹的视线就聚焦在了他身上,一直等他说出这话,两人才注意到门外的阴影里,竟然还掩藏着另一个人的半边身子。 “先生,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冷静下来,陆惊风纳闷儿自己方才在瞎紧张什么,一点小事双方也不至于真就撕破脸皮。想了想,大概还是林谙本身就容易让人紧张,才会让他产生一种此人碰不得、一点就炸的错觉。 他舒了口气,恢复了正经神色,又冲门口傻站的人重复了一遍,“先生,既然来了,还顾忌些什么?” 虽然那件破烂衬衫怎么看都缺乏起码的职场修养,但陆组长整个人一旦严肃起来,从内而外就会散发出一种“我很专业”的气场。 林谙与他擦肩而过,把装了各种止血镇痛、消炎化瘀药膏的袋子啪一声甩在他桌上,回头就趴在自己桌上打起了盹。 陆惊风也从自己抽屉里翻出一条干毛巾,扔出去,精准地盖在了林谙湿哒哒的头上。 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彼此一个谢字也没提。 有时候,一起同仇敌忾打过架,就是最快相熟的方式。 门口那个男人磨磨蹭蹭了半天,陆惊风的碘酒都快抹完了,他才下定决心歩了进来。 啪啪啪,简单粗暴地在手臂上贴了几张药膏,陆惊风抬头打量来人。 男人二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身笔挺西装,相貌堂堂,称得上英俊。只是面色惨白,勾背拢肩,一副惊惮畏缩的模样,眉心正中也浮动着一抹隐隐约约的黑气。 厉鬼缠身,不得安宁。 陆惊风只需一眼,立时下了评断。 再看第二眼,他又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第9章 第 9 章 这时,肥啾从鸟食罐儿里适时抬头,粗着嗓子啼叫了一声。 经它提醒,陆惊风想起来了,是那位地铁上偶遇的背鬼大兄弟。 茅楹自觉担当起秘书的工作,招呼人坐下,并亲切地递上一杯温开水——拮据的天字一号缉灵组连罐好茶叶也买不起。 “在下陆惊风,先生怎么称呼?” 陆惊风把挽起的袖子放了下去,还不忘贴了块膏药在胸前的衬衫上,填补了那个尴尬的破洞,好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 是不是真的体面了点林谙不知道,但是当他从手臂的缝隙里看到这一幕骚操作时,只觉得滑稽极了。 心想:这陆组长真是块活宝。 “我……我姓王,单名一个轲,荆轲的轲。叫我王轲就好。” 男人屁股底下像是坐着滚烫的火炕,不能久沾,左腾右挪,前移后靠,就没个消停的时候,看起来异常焦虑。 “王先生,放轻松,你看起来很紧张。”陆惊风的嗓音平静如水,波澜不兴,“喝口水,有什么事慢慢说。” 这种冷静的语气,不知道哪里惹恼了王轲,他蹭地站起来,炸了:“慢慢说?我说什么?我说我觉得我家里闹鬼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