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了我们结婚时牵手宣誓的意义。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我们都要相爱相敬、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你还记得吗。 你还记得你望着我的眼睛说——till death do us part吗? 我的先生,我将永远是你的小孔雀。 我栖息在你的怀里,一如既往地仰视你,爱恋你。 但如果你的一生之中,也会有无力虚弱的瞬间。 你可不可以也做我的猫,放心地钻进我的怀里,让我细致地保卫你、爱护你? 我一直都尊重你的决定,就像我尊重你想要离开亨泰去追寻人生的意义,可是今天不一样。 我不是在要求你,我是在请求你。 请你看看我的成长吧。 请你想想我们至死不渝的誓言,请你再重拾起五年前牵着我的手步入婚姻的勇气,请你……给我堂堂正正做你的丈夫的权力。 我爱你,苏言。 我等着你的回复。 …… 夏庭晚赶到试镜的小阁楼时,时渺已经演完自己的部分了,只是还没走,等着想看看他的表演。 贺言西、许哲和陆相南都坐在那儿在等夏庭晚。 夏庭晚去洗手间准备的时候,陆相南跟了进来,神情很严肃地开口道:“我看到你网上发的东西了,你这节骨眼的……” “师兄,那是我想好的决定,试镜我尽全力,如果投资方觉得我还是不行,那就是没缘分。” “……”陆相南一时无语,随即道:“要不要简单跟你说下时渺怎么演的?” “不用了。”夏庭晚用纸巾擦去了刚刚用冷水打湿的脸颊,他的笑容很淡,却也异常地笃定:“我演自己的就好。” 陆相南看着他,神情一时之间也不由有些微妙起来,随即没有再多说什么,和夏庭晚一起走了出来。 …… 咔嚓一声的镜头开机声—— 夏庭晚并没有什么调整状态的过程,他就那样自然地背着灰蓝色的包站在阁楼门口,仿佛他生来就应该出现在这个时空里一样。 手按在破旧的阁楼木门上,‘吱呀’一声,将门推开了一个小缝。 天光,从那个狭窄的缝隙透了一缕过来。 直到一阵冷冽的风将门框上的灰尘扑簌簌地垂落在地上,夏庭晚才小心翼翼地把门彻底推开,像是生怕惊扰了这个久久无人的房间一样。 逼仄潮湿的阁楼里,一切的摆设都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原样,天蓝色的床单上覆着一层灰,他的目光慢慢地从床头移到床尾。 他想起六年前,那个细雨绵绵的夜晚,破旧的阁楼里,连电灯泡都是要坏不坏的,发出滋滋的声音一闪一闪。 明灭之间,他迷恋地抚摸着徐荣的嘴唇,薄薄的、充满迷人风情的嘴唇,像是世间最动人的乐器,尽管他从没听过什么乐器演奏的声音。 他走到床尾处,军绿色的画架还歪歪斜斜地架在那儿,徐荣最喜欢靠在窗边,一只画笔挂在耳朵上,痞痞地一边瞟他一边画。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细细地抚摸着画架粗糙的木质。 经年累计的灰尘沾在他的指尖,他下意识地吸了口气,却忽然之间踌躇了起来,最终是没有吹走,只是温柔地放下了手指。 这里一点也没有变,处处都是徐荣的痕迹。 徐荣多么英俊啊,话多得甜蜜,浮夸中又带着一丝可爱。 他寻了那个徐荣六年。 最终阴差阳错地寻到时,却发现记忆中的那个徐荣的影子,早已经在一朝一夕无尽循环的岁月中变得模糊。 而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微微挺着啤酒肚,神情愧疚中又带着审时度势的,再普通不过的中年男人。 人生再没有一个同样的六年。 可是,他却并不怨恨。 年少的爱大梦一场。 醒来的时候,就像庄周梦蝶。 他走到阁楼的北角,推开了通往顶楼阳台的门。 天光一下子倾泻进来,灰与白二色,为他柔和的轮廓镀上一层寂寞的光晕。 南方的清晨是如此宁静,阳台上横着长长的晾衣杆,剔透的露珠从晾衣杆的尾端滴答滴答落在地面。 徐荣来的那一年,这座小城出奇地潮湿。 他们的衣服仿佛就没彻底干过,杂七杂八地堆在晾衣杆上,晒了一遍又一遍。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