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一只金丝雀,天生对苏言这种猫性的男人感到畏惧。 可是此时的畏惧之中,却又一种弱小到了极致的愤怒。 他咬紧嘴唇,直视着苏言,挑衅似的又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你能够容忍吗?” “我不能。” 苏言猛地挣脱开夏庭晚的双手,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矗立在床边时,有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苏言其实长了一张很有分量的脸,鼻梁锋利,下巴高傲地扬起。 他情绪来时,眼角和唇形都在往上使劲,虽然没用力瞪人,可却让人感觉到他情绪来了就是真的怒了,有种无形凶悍和威慑。 “过去的事,我没法解释。但是如果你为了报复我去和别人上床,庭庭,你不会开心,我也绝对不能容忍。我没什么话想说了,不早了,你睡吧。” 苏言一句话也没有再多说,转身就走出了卧室。 夏庭晚嘴唇兀自在颤抖着。 哪怕是苏言先决定与别人发生关系,这个男人却依然对他保持着绝对的、不能容许有一丝挑衅的占有欲。 哪怕之前也曾经对他说过让他去找更年轻简单的男人,可是那都并不是苏言的真实想法。 这个时候的苏言才是真实的。 霸道的根本不讲道理。 夏庭晚呆坐在床上,满心的酸涩让他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小时候,他躲在自己的床上读《海的女儿》,每次看到结尾都会揪心起来—— 小人鱼为了和王子在一起毅然喝下巫婆的药,拥有了可以在陆地上行走的双腿。可是每走一步,她都会像走在刀尖上一样。 那个故事总让他感到难过。 因为小人鱼要经受的,并不是只有一次剧痛。 而是伴随着前行的每一步、每一步,始终嵌在她命运之中,绵延不绝的疼。 这段时间他时常想起这个故事。 苏言和温子辰的事就像是一根长长的钉子钻进了他的心脏里——没有要了他的命,可是却要他狠狠地疼。 呼吸时会疼,走动时会疼,用这颗心巴巴地想念苏言时,也会疼。 夏庭晚捂住脸,蜷缩进被窝里,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哭了起来。 他太想要苏言了。 以至于就像是故事里的小人鱼一样,哪怕走一步疼一步,也要咬紧牙跑向苏言。 对一个人的渴望到了极致,分不清究竟是卑微还是痴勇。 他一直不敢问,怕苏言不想说,但更多的,是怕自己难以承受。 一直忍到确认了苏言对他还有着爱意的时候,才终于说出了口。 他只是想让苏言告诉他,究竟为什么。 他只是想让苏言瞧瞧他的伤口,抱住他,亲亲他。 可难道连这样,都只是奢望吗。 夏庭晚无声地流着眼泪,也不知道究竟是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小时,也或许是两个小时,他甚至连看一眼时间的力气都没有。 他嘴里发苦,泪水都凝结在脸上,涩涩得难受。 苏言没有回来,房间里也没有开灯。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张雪乔生他的气时,会把他关在门外漆黑冰冷的楼道里,无论他怎么哭喊,都不会开门。 他蜷缩在墙角,就像现在一样。 那时候的他不知为何一直确信在楼道的转角处,潜伏着有一个吃人的怪物,一步步地向他走进。 他会瑟瑟发抖地闭上眼睛,数上一百个数,然后睁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