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恩万谢。 月儿弯弯照九州,有人欢喜有人愁。太福晋院里黑云密布,笼罩在一片昏暗中。 旨意刚下来太福晋就倒在了病榻上,作为王府昔日主母,即使接触不到核心决策层,多多少少能听到风,加上敬顺兄弟削爵和永焕受册在同一天,不用联想就容易猜到其中的勾连, “不喝!”太福晋把药盏推到地上,“我早闭了眼才能遂你们的意。” “额娘,都是儿子不好。”敬顺跪到榻前,“儿子不争气,受此大辱——” “啪”太福晋上手就甩了敬顺一巴掌,扶在床沿上骂,“你争气?你能比准噶尔的策妄争气?我为了你们兄弟的前程连门口都不出,图的就是让那边放心,你哪怕是帮着七阿哥九阿哥争爵位,她不答应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挑唆五阿哥——五阿哥被你说动了又能怎么样?宫里主子向着谁你没数?” “额娘,都是儿子的错,都是儿子不好。”敬顺边说边自行掌嘴,“您别气坏了身子。” 太福晋扯下额头上的帕子摔在敬顺身上:“三个镇国公换成三个镇国将军,你不是会说吗?再去那边,换成三个亲王我才认你是我的儿子。” 这边正闹得不堪,外面丫鬟忽然进来传话:“王爷与福晋给主子请安来了。” “快请!”太福晋忙做直身子,转头骂敬顺,“滚到一边去。” 雅尔江阿依旧是懒得敷衍的表情,书雪一眼瞄见敬顺顶着的□□脸,上前问安后方道:“这几天没出门也不知道额娘病了,实在是不孝。” 太福晋笑了笑:“就是回春天着了风寒,你刚出月子,仔细过了病气。” 娘儿俩闲话着家常就是没提敬顺兄弟爵位的事儿。 坐了片刻,书雪从丫鬟手上拿过一个帖子递给太福晋:“穆尼的婚期定下了,这是正日子,您瞧瞧——” “你做事素来是周到的。”从名分上讲,太福晋是穆尼最名正言顺的长辈,从感情上讲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宗室大婚本有定制,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永谦和穆尼的排场都有些棘手,安总管拣着主子都在家的日子带着几分小心来请示,书雪就一句话:“我儿子娶媳妇,该怎么办你自己琢磨。“ 安总管相信:这个“儿子”一定不是指三阿哥。 要命的是男主子越来越会复制女主子的话:“爷的儿子娶妻,还得我教着你怎么办么?” 安总管无法,翻了雅尔江阿大婚的旧例,减两分预备穆尼的婚事,再减一分预备永谦的婚事,还把话垫在前头:“过于隆重了将来世子的大婚不好预备。” “就这么着吧!”书雪是上管国下掌家,改封流官的事还算顺利,整肃官场就难得多,军营空饷更是痼疾,自己的私库倒是日进斗金,户部钱粮依旧囤积缓慢,康熙并不同意“清田亩均赋税”的治本之术,书雪退而求其次,年后再上条陈三项:一、旗贵商贾多有私贩参茸鹿角行走关内者,请设厘金,山西境内矿场林立,请设矿税;二、番邦假进贡之名行商贸之实,请补流税;三、整顿盐务。 勉强得到康熙批准的就只第一项,第二条有伤□□体面,第三条书雪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对康熙的态度完全不抱希望。 快刀割肉更容易引起反弹,得亏圣君玄女站在一条线上,下面即使有意见也不会表现出来。 家中两娶一嫁,穆尼的婚期在六月二十六,永谦是八月十八,细务不用多管该过问的一样不能少,五月底,扎萨克图汗部世子津布带着聘礼二进京,生恐煮熟的鸭子飞掉。 书雪刚收到永保得了嫡长子的消息,不等高兴的就有人跑来抢闺女,当即暴走:“愿意的给我在京里等着,不愿意就先回旗地,王府六月里有婚事,七月是鬼节,八月底再说!” 津布倒淡定的很:“出来时额吉有交代,迎着媳妇才准回去。” “乐意等就成!”书雪压压火气,“王府里空房子不少,先在这住下。” 津布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书雪是半点儿不客气,永谦、穆尼是新郎官,永焕永叙小了点儿,有个年纪合适的女婿跑腿打杂何乐而不为。 百密尚有一疏,何况书雪没长着三头六臂,婚期就在明日,忠保妻纳喇氏过来帮忙时悄悄问:”嫂子,听我们爷说十五弟还没通过人事,大婚时可别闹出笑话来。” 书雪差点被嘴中的葡萄噎过去:坏了,她就没往这上头考虑过。 按着太阳穴,书雪点点头:“你提的是,我想一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