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罪一直拖着,奴才幼年粗识医理,好容易凑足了几味药熬了汤给他喝,奴才深知触犯宫规,宁愿受师傅责罚。” 书雪点点头,又问道:“既如此你跑什么?” 小太监嗫嚅着回道:“奴才好友服了两贴药已经见好,这是第三副,奴才想送去让他用完。” “有这回事吗?书雪将视线转向何守财。 何守财老实答话:“是。” “倒是有情有义的孩子。”书雪示意抱琴,“给他两锭银子。” 小太监怔怔地接过银子,等回过神时眼前已只剩下何守财几个人还在,不禁茫然地望了过去。 “你小子倒有福气。”因为当初做了二妃争婚的急先锋,何守财是不受书雪待见的唯二宫监之一,他倒曾仗着体面在宜妃母子跟前委婉抱怨了几句,话没说完就挨了胤禟的窝心脚,若不是宜妃求情都被丢到辛者库去了,哪里还敢再戳老虎的鼻子?书雪虽然自始至终都没有明确表态,何守财如何领悟不出这位主子的意思,再不甘也只能认了。 得到书雪表态,德妃果然给胤祯传话把侧福晋母女接了回来,琼琳气得差点儿动胎气,咬着牙问丈夫:“明天就是四格格的周岁了,既然回了府怎么个过法还得请您拿章程。” 胤祯皱皱眉:“一家子吃个饭就是了,她额娘是戴罪之身,动静大了不好对简王府交代。” 琼琳稍稍松了一口气:打蛇不死随棍上,还真就被堂姐说着了。 胤祯的顾虑纯属多心,十月十三也是简王府大格格永珺的生辰,书雪哪有空闲去管十四皇子府庶女的周岁宴。 主子既然发话要给永珺大贺生辰,底下奴才岂敢怠慢,虽未邀请远客,本家各房打听到消息纷纷送了各色礼物过来,连太福晋都派人赐下了一对镯子,书雪斟酌一番后将近枝的小格格都请来做客,正日子倒也称得上热闹了。 日子一天天过着,等进了腊月,“小螃蟹”口中已经能含混不清的蹦出几个词来,书雪摸着儿子几乎显不出的脖子拿定主意:过了周岁一定给你断奶。 这日书雪趁着天暖进宫给太后请安,竟然发现老太太颇有强颜欢笑的意思,当即留了个心眼,等太后午休后也没离开,插空拉了佟嬷嬷询问:“哪个惹老祖宗生气了?我怎么见她老人家有心事。” 佟嬷嬷低声答话:“初五是金福格格的三年祭,主子是为这个不自在呢?” 书雪有些茫然:“金福格格?” 佟嬷嬷解释道:“就是太宗皇帝的十四女,嫁给吴逆当儿媳的那位恪纯公主。” 书雪恍然大悟:“是建宁长公主?我在家时听母亲说过她的事儿。” 佟嬷嬷点点头:“就是那位。她和主子同庚,当年主子在宫中处境艰难,宗室中来往的人不多,除了您外祖母惠福晋,只有这位公主和主子亲近,后来吴逆犯上,主子爷降旨诛杀叛贼,恪纯公主夫子俱殁,如今连孝敬香火的后人都没一个,主子可不就伤心吗!” “原来是为这个。”书雪想了一想方道,“既如此我就代老祖宗去祭一祭,只不知公主的陵寝在何处。” “主子听说一准高兴”佟嬷嬷极为兴奋,“公主临终遗愿,要和丈夫儿子团聚,是以主子爷命内务府在京郊为她起了陵,如想过去倒也便宜。” 书雪在心中划了一道直线,立意要接下这份差事。 太后醒来后见书雪没走深感诧异:“你怎么还在?” 书雪假意嗔道:“您这话可伤我的心了!” 太后笑道:“我是想着你身上不好,该趁着天早回府免得受了风寒,偏你还不领情。” 书雪福身行了一礼:“是我误会了老祖宗的慈爱之心,该打,该打!” 太后笑着拉书雪坐下:“都是当额娘的人了还这样淘气。” 闲聊几句,书雪将话题转到了建宁公主身上:“您最近在为恪纯姑祖母的事儿烦心?” 太后一愣,随即反映过来:“是她们跟你说的?” 书雪笑了笑:“您摆明了是有心事的,想看不出来都难,要是让汗阿玛见到还不得怪罪她们伺候不周?可不就请我给您排解。“ 太后极为伤感:“我一辈子没生养个儿女,可享的儿女福却是天下人都比不了的,格格倒有儿子,如今连个磕头祭祀的人都没有——” 书雪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帮您走一趟,做法事是来不及了,给姑祖母磕个头还是容易的。” 太后闻言大喜,不过想到书雪的身体很快摇了摇头:“不成,弘昊离不了人,你又怕冷,有个万一岂不叫我难过?” “您还当我是纸糊的?”书雪笑道,“王府有一座庄子在那边,我晌午出门,在那边歇一晚再回,绝不叫自己受委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