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越发不顺,每每文帝总有旨意过来,不是喝骂韦氏,就是斥责自己,贬得自己无地自容,连军中都生出不小的动荡,人心浮动。 “王爷说的,下官自然承认,我是故意的。”宋云焱却神情温和地看着面前勃然大怒的禹王,一笑,淡淡敛目,有些悲悯地说道,“今日兵祸皆是王爷失察之过,您每每报京中天下太平,可是您瞧瞧,一打就打入咱们腹地,不知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这话就骗人了啊,北戎被拦在山里苦逼挣命呢,只是宋金童从来都是一个喜欢睁眼说瞎话的人,淡淡地说道,“以血洗血。这时候王爷您不拼命给天下与陛下一个交代,莫非下官还要护着你不成?” 他十分理直气壮,见禹王看着自己仿佛惊呆了,嘴角勾起了一瞬正要说话,却听见外头传来了一个女音昂然道,“这话说得不对!” 就见一个容貌美丽的盛装女子快步进来,走到了起身一脸怜惜之色的禹王的身边,含情脉脉对视了一会儿,这才转头淡淡地说道,“殿下千金之躯尊贵无比,怎能与寻常兵士一般处置?我不知大人究竟对王爷存的是什么心,只是……” “下官记得,军中重地,不好叫女子随意进出。”宋云焱懒得听韦妃废话,合掌头也不抬地说道。 “这是本王的爱妃!”禹王对韦妃那真是真爱,握着她的手顿时回头怒声道。 “王爷您又添了一条携女子同帐的荒淫之罪,下官是救不得王爷,只好将此事传回京中,想必您千金之躯尊贵得厉害,陛下该会理解。” 宋云焱见禹王一真爱自己就给自己找个罪过,就觉得眼前这二人顺眼了许多,默默地摸了摸自己怀里贴近心口的那一封薄薄的书信,他愈发生出了几分精神看着韦妃含笑问道,“这位是韦侧妃?”见韦妃听自己唤了一句侧妃十分不快,宋云焱便挑眉。 他是个十分沉默的人,今日却嘴巴全开,几个武将面面相觑。 据说这位军师只有遇上真爱才滔滔不绝,莫非禹王与他侧妃,就是军师的真爱? 自古相爱相杀。爱得深沉,才想出这么多的话来想要搞死对方,果然是有几分道理。 宋金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真爱,见韦妃娇艳如花的脸上十分不快,忌惮地看着自己,便柔声说道,“我记得侧妃最喜欢说的就是一句众生平等,因这话很得推崇,可是却怎能说出殿下比别人尊贵的话来?” 见韦妃脸顿时就变了,宋云焱便客气地颔首说道,“口是心非?还是沽名钓誉?侧妃如此,实在叫下官齿冷,一会儿,这话下官会叫人与众军将士说一说,想必王爷尊贵,大家都能理解侧妃的一片真心。” 一个侧妃旧年的话都能记住,果然是真爱。 武将们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颇有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欣慰。 “你小小年纪,怎么这般狠毒?!”韦妃算是知道厉害了,宋云焱这是要扒了她的面子搞死她,还要动摇禹王与她在军中的威信,顿时惊慌了起来。 “狠毒?下官的狠毒,侧妃还未见过十分之一呢。”宋云焱看着韦妃身子一软,禹王痛呼了一声就跟死了爹似的,便笑了笑,喃喃地说道。 他的目光落在大帐的入口,一个与韦妃生得九分相似,却年轻得多的女子身上。她眼睛里含着欲落不落的眼泪,满含千言万语,又带着说不出的悲痛,总之两只眼睛里全是戏地看着禹王与韦妃患难与共,片刻,禹王目光落在帐口,见了她面上竟猛地一惊,下意识地就要松开韦妃的手,然而这女子却急忙含泪强笑,用力扭了扭头,面上带着几分央求,之后又一笑,转身出去了。 禹王面上存着几分恍惚地看着她消失在帐外,知她心里苦痛却为了自己忍受着,就是不想叫自己破坏了他与韦妃之间的感情,越发怜惜。 那个女子,敬佩羡慕他与韦妃的夫妻情深,哪怕对他心存爱慕,却不肯与自己有半点儿瓜葛,努力坚强地独自生活在禹王住处的一个小角落,只天天看着自己就好。 她说,她来得晚了,他已经有了韦妃,所以她不能破坏了韦妃的幸福。 多好的姑娘…… 禹王口中,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