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很痛快的样子,又左右厉声道,“给我把她关去柴房!” “姨娘才生产……”这个姬妾下红不止,眼瞅着命都缺了半条了,竟然张氏还要关柴房去,这不是要人命么,便有个婆子迟疑了一下。 张氏冷笑看了这婆子一眼,抬手就一个大耳瓜子,抽得这婆子脸一歪冷冷地说道,“你一个奴才,还要做主子的主?!” 她叫人押了这个敢对自己不听话的婆子走了,这一回就无人敢在她的面前支吾,果然都垂头毕恭毕敬起来,把那个哭着喊着求魏国公做主的女人给拖下去,如意就看着那女子身上雪白的衣裳沾满了灰尘,落魄得不成样子,又想到从前她掐尖要强金碧辉煌的样子,心里微微一叹。 她那个伯父真的不是一个好玩意儿,信了他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姬妾如此,张氏,又如何不是如此呢? “别看了。”如玉冷眼看张氏作威作福,沉默了一会儿,便与如意低声说道,“母亲,本末倒置。”她冷笑一声,看着张氏那明艳的容貌因处置了碍眼的妾室变得明媚有光彩,有些木然地说道,“母亲与姬妾作对有什么用?父亲才是这里头最叫人伤心的人。她有斗姬妾的劲头,拢住父亲才是真的……”她冷笑了一声说道,“父亲不是能拢得住的,他最是个无情的人了。” 该恨,何必去恨姬妾,只该恨那个心里没有她的丈夫! 她说这话的时候容貌冰冷,远远地看着张氏,止步不前。 “左右是个妹妹,八姐姐别往心里去。”如意便劝道。 “这是个丫头,我倒放心些。”如玉便冷笑道,“大哥哥虽然与我寻常,到底是个好人。这若生的是个儿子,谁知道以后是个什么性子的东西!父亲瞧着是要给庶子体面,以后养出来,只怕是与父亲一样无情的人。” 她冷冷地说道,“早前我就觉得古怪得很,父亲为何不喜大哥?!”她扭头,见如意抬头看天,就是不肯看自己,便收回了目光缓缓地说道,“大哥颜色好,前程好,这样的嫡子是光彩才是。可父亲……若真是为了母亲,为什么要纳妾来伤母亲的心?父亲真的喜欢母亲么?” 喜欢一个女子,叫她这样伤心,在她面前宠爱这么多的女人?! 如玉的话叫如意直打哆嗦,觉得一个不小心这就是要魏国公露馅儿的节奏。 “这个……”如意忍了忍,到底忍不住很想将真相告诉如玉,她不想姐姐做一个糊涂冤枉的人,况魏国公与韦氏做的孽,她为什么要为了他们隐瞒?此时便拉着如玉到了院子角落一处叫一丛很美的花枝给挡住的地方,探头四处看了看,方才十分纠结地说道,“我知道些,只与八姐姐说,不要再叫人知道八姐姐知道。” 她说得这话有些绕,可是如玉却觉得自己听明白了。 她看着面前烦躁地拨弄着花枝的,脸上喜气还没有褪去的小姑娘,突然觉得眼眶发酸。 这个妹妹,还是愿意告诉她真话的,这很好。 “大伯父从前,有个喜欢的女人,如今做着禹王侧妃,。”如意见如玉面无表情,眼眶发红地看着自己,她一点儿都不可怜张氏,因为张氏当年就算不知道韦氏的内情,可是她赫赫扬扬在外头与魏国公交往,非要逼得人家原配站不住脚,等着人死了就亟不可待嫁进门是不争的事实。 这叫如意一句话,实在是个贱人,因此与她眼里,韦氏与张氏天下乌鸦一般黑,都不是东西。 “那女子姓韦,如今在边关陪伴禹王。” “姓韦?”如玉心里出奇的平静,仿佛猜想都被妹妹印证了,想了想便面无表情地问道,“阿萝姐姐嫁的那家,就是姓韦。” “那就是她本家,不过韦氏是庶女,从前闹出了许多不好听的传闻,叫逐出家门了。”阿萝嫁去的,正是当年撞了一下腰的韦家的那青年。凭阿萝的出身,本不可能嫁到韦氏这样的高门大户之中,却不知宋云焱在里头使了什么劲儿,这婚事莫名其妙就成了,如今还琴瑟和鸣。 因宋云焱的缘故,如玉与英国公府上下关系都还不错,与阿萝也亲近,因此对她夫家自然知道得很详细。 她也记得阿萝说起,她夫君有一个庶出的姑母坑得他家里头差点儿叫人灭了门,却不知,原来是这么一个韦氏! “好啊!”她冷哼了一声,缓缓地笑了。 “她前些年叫陛下打断了一条腿,陛下不叫医治,如今已经瘸了。”韦氏瘸了还是禹王妃头一个知道的,知道了禹王妃也并没有说些什么,不过魏九姑娘心里很欢喜,当天多吃了两碗肉来的。她见如玉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便不客气地说道,“她算个屁!把她放在心里恨着都是给她面子了。八姐姐只看着,她在外头咱们鞭长莫及,等回来了,陛下头一个就不放过她!” “她害了这么多人,我也不能放过她。”如玉板着脸说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