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是军中大将,年年在外征战厮杀多年没有回京,只将自家侯夫人一个放在京中,没成想侯夫人这日日孤单的,就这么抑郁病没了,定北侯这一回京就哭了一场,哭得眼睛都瞎了后悔也来不及,正在家中养病。 对他悼念亡妻,哪怕是情深似海呢,魏国公也不管,只看中了定北侯的爵位。 前头侯夫人只养下了一个闺女,若自己的庶女嫁过去…… “如月的婚事我已经有八成准儿,况定北侯三十好几,都能做四丫头的爹了!”魏国公也就比定北侯年长了几岁罢了,还好意思给人当老岳父。老太太只闭了闭眼,见魏国公恭敬地应了,又见张氏有些失望,心里冷哼了一声方才慢慢地说道,“你这个做爹的,平日不管几个丫头,如今,也别管她们的婚事!”见魏国公皱眉,她叹气道,“莫非,我能叫几个丫头,嫁到低门中去?” 魏国公目光一闪,听明白了母亲的话,方才轻轻颔首。 “母亲的眼光,儿子自然是信得过的。” 只要是勋贵官宦就行,魏国公也不挑别的了。 如意对坚定的实用主义者,自家大伯父已经无语了,抱着一块儿点心啃得满嘴都是点心沫子,又见张氏强笑想要说话。 “前儿我听说厨房来禀有人窥视,你虽然如今不管家,只是这些要紧的事儿要知道,别日后叫小人钻了空子。” 老太太根本不想听张氏说话,拿话儿堵住她的嘴,见张氏本是红光满面的脸顿时就惨白一片,惊恐地看着自己,心中冷哼一声,敛目给如意擦嘴上的点心沫子,淡淡地说道,“若是真生出什么来,老婆子不中用,也得叫人抵命!”她老眼一翻,透出一抹厉色,看得本心中有鬼的张氏一哆嗦。 “儿媳,儿媳明白。”张氏前头的话早就吓忘了,也不知道老太太是不是知道自己的毒计,又知道多少,一时心中不定,连小腹都胀痛起来。 “你自己明白就好。”张氏身边的婆子往厨房来,老太太心中就有些猜忌,只是心里想着并未抓到把柄,如今见张氏心虚,已然明白了几分。 说破了张氏必然哭着喊着叫冤枉,她也确实没有拿住实证,如今只好叫她疑神疑鬼,更叫她担惊受怕。 魏国公对后院厨房什么的听不下去,见外头时候不早正是要早朝,便起身预备离开。 正往外头走,就见屋子外头快步走进来一个丫头,给主子们福了福方才巧笑盈盈地双手捧了一张透着淡淡香气的桃花纹帖子来。 “这是?”见这帖子精致巧妙,老太太心里就赞了一声,含笑问道。 “英国公府大姑娘下了帖子。”这丫头口舌伶俐地笑着学道,“那府里来了极体面的妈妈,说是大姑娘身边的教养嬷嬷,正在二门儿外头等着呢,想要给咱们……” 她目光一转,就与眼巴巴抽着小鼻子的肥仔儿笑道,“说是来给咱们九姑娘请安呢。”她指着这帖子就笑道,“大姑娘说了,这帖子呀,九姑娘一定得应,大姑娘仿佛还有极好的东西给姑娘预备着,奴婢粗嘴笨舌学不出来,叫嬷嬷来说?” “还不叫进来?”老太太没有想到一日之间英国公府竟然有人上门,低头摸着油光水滑咧嘴笑的肥仔儿,便笑着指着徐氏说道,“你总说我偏疼她,你瞧瞧,可不是人家人爱?” 徐氏干笑一声,方才纠结地说道,“也不知是闯了什么祸。” 这肥仔儿不是又亲了人家漂亮姑娘的脸蛋儿,或是念了情诗什么的罢? 真是好生丢脸。 徐氏正觉得没脸见人意图掩面而走,魏国公却立住了,静静地听了方才丫头的话,目光便若有所思地落在了扭着小身子与老太太拱手讨好的如意的身上。 他见胖嘟嘟的侄女儿一脸天真懵懂,梳着圆滚滚的包包头,却十分伶俐的模样,又想到英国公在朝中的声势,脸上竟缓缓露出几分笑意来,走到了如意的面前,见肥仔儿仰着小脑袋咧着小豁牙呆呆地看着自己,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温和地说道,“可是冲撞了英国公府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