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如月便笑问道。 “明明书封上写着诗经,内里,却是最近最流行的话本子。”颜敏噗嗤一声笑了。 如月咳了一声,也忍不住偏头笑了。 “这个倒是稀罕。”她带来的几个女孩儿都是聪慧的姑娘,见她待如月不同,里里外外说起自己的兄长,就已经明白了几分。 如意悠闲地听着,待听到这里,眼睛都瞪圆了。又听说西城侯府这公子哥儿被没醒转就叫亲爹操着竹板子吊起来抽,就坏笑了起来。 姑娘们真是太纯洁了,只怕日夜苦读的未必是话本子,而是更叫人舍不得撒手的书卷呢。 要不废寝忘食若斯,哪有这个精神头儿呢? “那可得好好儿将养。”如月听见这位可怜的兄长大人被抽得醒了又晕了,晕过去又叫亲爹泼了冷水刺激醒往死里抽,抽得哭爹喊娘的,便忍不住笑了。 “可不是,也是四哥哥自己身边儿没有个贴身的丫头服侍,这几日都是母亲在照顾,倒也有些孤单可怜。” 颜敏隐蔽地表达了自家亲哥眼下还没有通房,见如月面上看不出什么,心中有些失望,不过看着她端庄温柔,心里更振奋一些,越发说起京中趣事,与如月相约往哪里游玩。另一侧如画与苏怀红着脸说话,形单影只的肥仔儿捂着嘴沉痛哀悼了一下西城侯府四公子那可怜的右手,便一头滚到了女孩儿们的外侧。 “做什么去?”宋云玉正含笑静静地听着几个女孩儿说笑,并不插言,见如意小狗儿一样撅着小屁股就跑,急忙拉住她问道。 “方才我看见水里有鱼,钓出来,咱们吃了它。”如意还是对什么姻缘交际的不感兴趣,见宋云玉弯弯的画眉一挑,提着长长的裙子缓缓跟在自己的身边,又见后头跟了自己几个广平王府的侍卫,越发狐假虎威。 她一路出了院子沿着狭窄的山路腆着小肚皮走路,就跟地主出行似的,走到了上游的溪水旁,也不必鱼竿儿什么的,圆滚滚的小身子趴在地上,小爪子就往水里抓,只觉得水中冰凉,便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地上凉。”见如意在地上拱着小身子撅着小屁股匍匐前进,跟毛毛虫似的,宋云玉嘴角一抽,顾不得淑女的形象就上前要拉她起来。 她一低头,就见一个短短时间就满脸泥巴的肥仔儿对自己豁牙笑。 “真是!”如此淘气,就与她那个最小的弟弟似的,宋云玉越发觉得如意可爱,正一笑持着带着香气的帕子要给肥仔儿擦脸,却见自己身边,一股子叫人熟悉的白梅香气扫过鼻端,一个姿容绝世的美少年眯着眼睛有些冷意地将个在地上打滚儿的肥仔儿给提起来。 他把在半空张牙舞爪的如意抖了抖,讥讽地说道,“瞧瞧你,外头的猫儿都比你干净。”就见楚离不知何时而来,素来傲慢,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神色中泛起了一抹涟漪,那双上挑的凤目仿佛只看见了手上的那只嗷嗷叫救命的肥仔儿。 她就在他身边,他却看不见她。 宋云玉看了看素来不喜污浊的广平王世子对如意身上的泥土满不在乎的样子,突然笑了。 “本就肥,又脏,下一回,把你塞圈里去!”楚离冷笑取了自己的帕子,在肥仔儿的脸上用力划拉。 “我不是猪,不是猪!”肥仔儿嗷嗷叫道。 “本世子说你是猪了没有?自己倒会寻个本家!” “表哥,你是我亲表哥!”既然都有血缘关系,那五十步笑百步,大家都是同一物种儿呀! “好好好,你竟然知道回嘴,胆子肥了。”楚离素来万事平常,雍容有序,此时心里恨不能把肥仔儿吊起来抽,却勾起了一个勾人心生的慵懒的笑容,拐着她转眼而去。 “不是那条路呀。”见自己竟然远离了姐姐们的院子,如意恐叫怒极的美人给人道毁灭,急忙甜言蜜语地说道,“小九儿沉,脏了表哥的手,我给吹吹?” 见楚离似笑非笑地边走便看了自己一眼,她扭了扭自己的小身子纠结地说道,“我心里表哥是大英雄,心胸宽大,从来不爱跟小丫头计较,您仙人似的,就把我给放了,回头小九儿回家,给你竖个牌位,天天烧香给您!” “咱们谈谈。”对于这种诅咒,广平王世子每年都挨几回,早就不当一回事儿,此时对肥仔儿风情万种地一笑。 魏九姑娘眼睛直了,看着这迷得人眼花缭乱的笑容讷讷地问道,“谈,谈什么?” “人生。”原来还是美色更好使,楚离可算找着与肥仔儿沟通的正确方式了,心中一缓便恢复了一贯的慵懒,木屐清脆地缓缓而行。 如意看着他欲言又止。 这冷天穿木屐虽然很潇洒,可是谁冷谁知道。然知道的多死的越快,魏九姑娘就不拆穿这美丽动人的方式了。 宋云玉静静地立在远处,看着那个优雅修长的身影消失,脸上m.Hzgjjx.CoM